第一百五十一章 谁心寄魂[第1页/共4页]
待得朱焘致毕辞,三族之人共聚高台,互换族谱以彰其迹,再拜祭六合以昭告天下,至今而后,三族之人共进同退,如有背叛,人可唾之!随后又告祭祖庙,华亭刘氏无祖庙,只得从简。欢庆三日,三今后丁晦携族人回归余杭,并聘请刘浓来年至余杭小住,此乃礼节,刘浓自是应允。桥然担忧谱谍司之事,欲回吴县,但桥游思这般模样,怎可起行?且刘浓再三挽留,故而,只能再待几日。
刘浓斜让一步,让桥然先行,待桥然转过帷屏,看了一眼桥游思,轻步上前,将一样物什放在她的手指边,回身便走。
“哼!何来府君?”朱焘勒马于岗,面色不喜。
便在此时,刘浓与桥然的声音低低传来。
朱焘放声狂笑,猛地一抽鞭,纵马飞奔,至刘浓三十步外勒住缰绳,“希律律……”浑身套着绒甲的战马扬蹄狂啸。
脚步声渐远,不成再闻。
碎湖自廊外而来,站于门口问道:“小郎君,丁府君问见证之人可至?”
刘浓看焦急奔而来的李宽,侧首一个长揖,笑道:“已至。”
行至屏风时回顾,见那素白的小手缓慢的把东西抓在手中,美郎君微微一笑,快步疾去。
刘浓心中一软,走上前细看,真是个白玉得空的小女郎,眉色淡若云烟,乖灵巧巧极是惹人怜。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不吝歌者苦,便伤知音希;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读罢,眨了眨眼睛,面前仿佛呈现一对高飞的鸿鹄,回旋掠太高楼,随后一声长啼、首尾相接,直插青冥。
朱焘,朱中郎,益州刺史。
一声呼喊,一声长笑,朱焘身披殷红大氅,骑着绒甲骏马,闪现于山岗,在其身后,上百着甲骑士簇拥着一窜富丽的牛车,漫下来。
想起那****的羞愤之言,刘浓不由裂嘴一笑。
朱焘翻身落马,拉着刘浓大步迈向震惊的世人。
“哦……一对!”
“蹄它,蹄它……”
公元318年,十仲春二十。
桥游思展开眼,双手捧在面前,缓缓展开,只见在掌心中卧着一枚玉雕,乃是一只小兔子……
刘浓心细,便请祖盛落座于北,又命白袍与大婢们列侍于北,如许放眼看过,也就不是那么高耸了。桥然汗颜而感激,情面冷暖、如鹅浮冰,他不是未请昔日来往之族,而是……
“瞻箦!美酒备好乎?”
桥游思道:“此楼,乃是心中之楼。心中若存高楼,便有鸿鹄自心底而生,振翅鸣啼,引朋远来。”
他在看我……
刘浓轻步慢行,目光在案上一顿,晴焉从速遮住药碗,怯怯的看着刘浓,诚心的摇了点头,刘浓会心默笑,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榻上的桥游思,但见小女郎满把青丝泄在衾外,一半在床,一半在榻,布衾的一角,浅浅露着洁白的小手,手指在悄悄的颤抖。
丁氏本来欲请余姚虞喜做见证人,丁晦弱冠之时与虞喜有旧,他晓得刘浓也算是虞喜的弟子,两般齐下,估摸着能请来。此次典礼在华亭而非余杭,丁氏族内原有些许不满,但丁晦乃是强权人物,力排众议,可也但愿这见证人由丁氏来请,面上也有些光颜。
她在装睡……
丁氏擅商,族中盛产锦锻,虽说东晋乃是庄园经济,统统所需皆可在庄中寻获,但丁氏桑麻确有独到之处,别地之锦,华有同之,柔则不如,柔有同之,华则不及。是以,各大门阀世家虽不屑与庶族来往,却不拘豪门所产之物。这不敷为奇,奇的是,主掌丁氏商事的,竟然便是丁青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