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铁甲正寒[第4页/共4页]
祖盛靠在车辕上,只觉胸口似被火堵,脚下木屐仿似铁铸,真是累不及言;瞅得刘浓劈面而来,除额间稍见汗,而神采浑然不改,苦笑道:“君子六艺,瞻箦真艺艺不闲矣!我在车上时,眼羡刘氏白袍行若疾风,觉得甚易。不想本身行时,却难若至斯矣!”
“朱焘!”
“嘻嘻……”
来福搭眉一望,细辩以后,沿着崖壁一阵疾冲,直直冲至近前才杀住脚步,说道:“是朝着我们来的,不是小娘子的车!”
月将起,幕如涂墨。
刘浓回回身笑道:“再对峙下,若能熬过这前面十里,便是再行十里,亦未可知!”
三人皆笑,风绕一地落红。
刘浓见是碎湖,眉间一扬,心中更惊,从速迎上,疾疾问道:“碎湖,你怎地来了?但是家中出事了?途中可有遇见阿姐?”
朱焘故作愠怒,斥道:“早就教汝改口唤我处仁,莫非你嫌我老矣?”随后一顿,再道:“我亦想多留几日,何如益州之地,烽烟不竭,我既欲入北,岂敢偷闲!临行时,俄然记起,你每次所书之信,笔迹皆不堪入目;钟繇、卫恒俱是大师,汝之字只具其形,不具其神,可知何故?”
思及此处,刘浓更喜,催促来福再快些,亦好早见忘年之交啊!
碎湖万福道:“婢子碎湖,见过祖郎君!”
风徐一半,地落一半。
“哈哈!”
落日将落时,桃花香满两侧,庄园在望。
刘浓沉声而应,二人相顾不消言,对抚而起。
刘浓洒然笑道:“愧在字丑矣!劳君挂牵矣!”
风吹,白袍四裂。
归家途中,祖盛和刘浓赛脚力,俩人弃车而步行。刘浓挥着宽袖迎着清风,走得既快且萧洒;祖盛则不然,只得十来里路程,他便吐着舌头唤道:“瞻箦,瞻箦,走不动啦!”
“哈哈!”
刘浓笑道:“见了!他们现下回兖州了,勿要担忧,统统皆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