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闻战而喜[第3页/共4页]
一曲毕罢,只见那登徒子嘴角一弯,缓缓挽着广大的衣袖,朝着世人团团一揖。
那人抬了抬脸上的斗笠,提起家边陶瓮,凑到嘴边,胡乱一阵灌,继而,抹了抹嘴角,笑道:“吾笑此春花,融色于画,却弄剑于帘!吾笑此夫君,观画于眼,却存色于胸!二者,何其妙哉!妙哉,妙哉!”说着,举起陶瓮,蓦地一阵饮,旁若无人。
“速避,速避,八百里烽骑……”来骑扬鞭打马,边奔边喝,马蹄溅起黄沙滚滚。
“是他?”小女郎微惊,暗道:‘他怎会在此地?他唤登徒子为大兄,那登徒子便是……’转眼看向登徒子,却见登徒子慢条斯理的扫了扫袍摆,将琵琶往帘中一扔,淡笑道:“若与他相较,吾自知,另有不如矣!”
“那姓刘者与其友,又乃何人?”
顷刻间,人群哄但是散,上车的上车,拔腿的拔腿,尽皆神态昂扬,好战如此。待得郎君们一去,道野表里,唯余一群女子,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继而,亦不是谁喊了一声:“吾等,当助势也!”
“调集部曲,会猎石虎于城下!”那人头地不回的答道。
“啪,啪啪。”掌声响起,那坐在树下的人击掌笑道:“大兄此曲此歌意同神合,已得音中三味,几可譬得瞻箦!”说着,又抬了抬脸上遮阳的竹笠。
“嘻嘻……”
半晌无人答,却见一人长身而起,笑道:“常闻人言,平北将军邵冀州有女暂居于郯城,乃女中英豪,本日一见,其言非虚也!”
闻言,有人拍膝大赞:“邵冀州虽去,然,虎父无犬女也!”
“嗯,小娘子此言差矣……”登徒子喉咙转动,吞了一口口水。喉间冷寒,他却半分也不惧,毫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伸出一只小酒壶,将剑挡开,慢吞吞的饮了一口,哈出一口气,笑道:“人面若花色,花色绽春娇,此乃天赐也!贤人亦有言,食色性也!是而,吾好色而忧色,有何错之?”言罢,弯着嘴角,啧啧有声。
琵琶清伶,歌声悠远,带着一股难言的意味,似嘲若弄,极其庞大,但却令民气胸畅远,凡是闻者,无不各有所思。
有人答道:“易阳,刘遐!掖县,苏竣!”
“咦……”小女郎怔住了,烟眉皱来凝去,不知该当一剑剁了他的头呢,尚是一剑封了他的嘴,好生难堪。
目睹车轱轳漫漫滚走,世人面面相窥。
“是,小娘子。”婢女掩嘴一笑,从速命车夫赶车回城。
坐在车中的小女郎情不自禁的提起剑,将边帘挑开一角,偷偷望去,但见那登徒子意态落拓的拔弦放歌,其人身袭大紫宽袍,头上帽子歪歪戴,胸口衣衿敞半边,长得倒是一番好模样,眉若飞云,目似朗星,鼻若悬胆,唇似弧锋,最是那似笑非笑的嘴角,让人好生沉迷,又好生着恼,登徒子便是如此也,小女郎作如是想。
这时,一干踏秋者闻知石虎雄师将至,神情又作分歧。即见得,有人将酒壶一扔,挽起宽袖负于背后,转头便走,大步若流星。身后有人大声叫道:“刘兄,何往?”
“何人,鸣魂于音?”小女郎细眉浅凝,神情却颇是神驰。
道旁之北,一辆富丽的牛车上,娇俏斑斓的小女郎正巧巧掂着脚尖,欲摘树上繁花,殊不知,风来惊花落,满头惹凝香,尚将来得及抹去脸上的花瓣,即闻有人咏赋戏弄,当即俏脸含雪、云眉倒竖,叉着腰,反手指向那登徒子,怒道:“汝乃何人?安敢戏我!”喝罢,却见那登徒子满不在乎的挑了挑眉,心中顿时恼了,伸手一摊:“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