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谋定后动[第3页/共4页]
葛洪眼睛突亮,猛地一拍矮案,正色道:“然也,瞻箦君子矣!按晋律,入栈必录籍!明日一早,我便与你一同前去钱塘!”
暗中长长呼出一口气,挥撩袍摆,就着杂草而坐,笑道:“坐吧,且都坐下!”
“好勒!”
顾荟蔚道:“刘郎君,葛师所言甚是,贼人尽亡,律法如何制之?此等凶径,若再有下次……”说着,再难将话语持续,双肩悄悄颤抖。
来福见胜利将小郎君重视力转走,心中顿松,悄悄行近一步,低声道:“小郎君,咔嚓……”
帐中跪得一地,两名受伤白袍亦当即翻身而跪。
刘浓笑道:“进帐吧!”
“刘郎君!”
来福跨进帐中,单膝跪地,沉声道:“小郎君,若不是来福粗心,怎会使小朗君身陷险境!请小郎君惩罚来福吧!不然,来福难以心安!”
闻言,葛洪皱眉道:“定夺?贼人皆亡,如何决之?瞻箦,莫非汝已心知?何不直言相告!此等宵小行动,君子不屑为之,即便律法不成使其伏之,亦当教其不再妄为矣!”
院中天井,褚裒与祖盛鄙人棋等候,待见刘浓踏来,从速迎上前去。刚才回归,来福等人浑血浴室,早将全部院子轰动,他们自不例外,更携着随畴前去后山刺探。那草丛中满地的尸身,将二人惊得口瞪目呆,皆是养尊处优的世家郎君,那里见过这般残暴血腥的场景,孙盛当即便吐得稀里哗啦。
来福欢声而应,帐中诸人神情顿解,尽皆心道:咔咔咔……
院外,蓬帐四结,将全部院子团围,褚、孙、刘,三家侍从部曲尽皆于此,各作挎刀。
呼!!!
褚裒一声轻喝制住其言,再瞥得一眼,眉间神采逐步呈冷,稍想,终是叹道:“交友需得同类固从,同益相习!瞻箦处变而不惊,居危而稳定,此等风仪你我难及,合法与其为友,岂可弃之。安国如果心存惧耶,明日大可单独拜别。然,就此别后,切莫与人言,识得我褚季野!”
“咔嚓?”
来福用嘴咬着布条猛力一拉,勒住左臂伤口,满不在乎的拍了拍,随即昂首笑道:“莫说十坛,百坛亦可!小郎君,对否?”
世人皆惊,哪敢与小郎君面坐,将低阖之首埋得更沉,唯露腰间刀身,翘指帐顶。
略顿,再揖手道:“明日前去钱塘,若诸事顺利,便会直赴会稽学馆,这便与小娘子道别!”
这时,斜靠巨石的大汉瞅了瞅身下的头颅,一脚踢飞,随后浑不在乎的将刀上血迹以草拭尽,而后渐渐侧身,领着剩下的四名败落户,遥遥见礼,大声笑道:“刘郎君,可否讨十坛竹叶青喝?”
言罢,挥袖而去,木屐踏得冰脆。
思及此处,深深吸进一口气,朝着葛洪深深一个揖手,朗声道:“回秉葛侯,贼人绝非流民,定是士族部曲。杀人关乎典刑,不成不报县府。刘浓思之,理应陈情于上,请以律法定夺。”
“贼人凶戾,其心昭昭,一眼可辩,定是有谋而至。刘郎君,你且思思,近些年,何人与你有仇。若能得知是谁,荟蔚定当禀报阿父!”顾荟蔚跪坐于刘浓劈面,脸上惊色虽已略敛,一颗心却怦怦乱跳,思的想的皆是刘浓于长刀下跳来窜去的模样,而在那般危亡景象下,他犹要舍命来救本身,心道:若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