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拂埃如絮[第1页/共4页]
门开,葛洪踏出来,侧首笑问:“瞻箦,但是已有端倪?”
陈重挥手制住典史之言,苦笑道:“商贾查之何意,此事不难料定,定是士庶之人而为!且依虞贤弟所言,等闲庶族难养忘死阴士!如此一来,何人动手,昭昭于八矣!”
稍待……莫非,高门世家纷争?
帘中的声音极喜,随即有人揣帘而出,站于辕上探视。
竖日。
陈府君眉头微皱,会稽学馆开馆在暨,路过钱塘世家后辈浩繁,人一多,事便多,迩来已连接几起事关世家后辈的控讼。钱塘陈氏不过次等士族,而来往者却皆是中、上士族,惹不得更怠慢不得,理事时便有诸般制肘,令人极是沉闷,却不得不打起精力,慎重相待。
嗯!莫非,妙赏日前我于武林水所作之诗赋风雅?
刘浓心中感概万分,若无葛稚川前来,县府行事怎会如此快速!将县丞送至门口,正欲前去隔壁室中请小憩的葛洪商讨。
但,周义,不成活!
日尚未落,遥耀中天。
陈重将四人恭送出公署,目送牛车拜别。回身时,浑身高低如释重负,豁然一轻,长长喘得一口气,瞅了瞅林梢欢鸣之雀,幽然叹道:“客鹊此来,其喜非喜也……”
中上门阀世家,根深缔固于江东已近百年,虽经周玘、周勰反叛而导致郡望大减,现在更只余周札一支独撑门庭。然,若与华亭刘氏相较,还是庞然大物尔!葛洪断言,此事定非周氏阖族所为,应乃周义为报亲兄之仇而孤意行之!其将修书一封,致信周札,将此事细细言之;更言周札乃知礼尔雅之辈,定能辩得是非,取重着轻;断不教此类事体再现……
陈府君一步踏出来,但见垂柳前尽是宽袍高冠,抢先一人,背守红日,身着锦袍,长眉飞入两鬓,颇俱严肃,恰是关内侯葛稚川,从速几个疾步行前,揖手道:“钱塘陈重,见过葛侯!”
“断体而猝!”
唉!
“哈哈!”
……
“哦?”
亭内寂静,唯余落笔沙沙。
蓝、青、白三色相间的客鹊回顾翘望,随后双足一蹬,树枝弯弹间,青白双翼振起,“嗖”的一声,穿过朱墙,直扑公署长廊,沿廊铺展而过,猛地瞅见梁上有虫,投入此中。
所行方向,乃稍远之驿栈!
洛洛江水如纹推荡,一辆富丽的牛车靠于柳下,辕上的车夫不时的望向远方,端倪间神情颇是焦灼。突地,其眼神一凝,回身道:“郎君,人返来了!”
绿萝道:“小郎君,墨好了!”
稍顿,低声吼道:“如如有失,汝何尚存?”
将将一阙咏罢,廊上有县役仓促而来,递过一张名刺:“府君,有人投帖!”
“嗯……”
……
公署内,画亭中。
吴兴周氏?
“喳,喳……”
眼中,泪水莹莹。
葛洪神采淡然的将手一拱,淡声道:“陈府君勿需多礼,葛洪前来只为讼禀,昨夜有人纵刀行凶于我门前。我且来问问府君,此事,当以何作论?”
“失了?”
武林水,葛氏后山。
陈重、葛洪、刘浓、褚裒、孙盛五人环席而坐,经得美郎君娓娓而叙,陈重悄悄理清思路,紧绷如弦的心神顿时为之一松,朝着葛洪揖手道:“葛侯止怒,陈重定将此事细加查对,并上报郡守!”
来人顿首于地,颤声道:“回禀郎君,小人被那刘浓以石砸伤,昏迷于丛,是以逃得一命!郎君,快走,县役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