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微雨润袖[第1页/共4页]
“妙哉!”
刘浓暖暖一笑,缓缓回身,轻挥宽袖。
嗯,汗颜……
“嗯,咔嚓……”
微顿,再道:“此事定乃周义所为,勿需再议!唉,幸而未留实证。不然定是后患无穷!我马上便修书一封与葛稚川周旋。澹儿,你速速去一躺山阴将那竖子带回,毕竟玘兄唯余这点骨肉。”言罢,身子蓦地一软。神情则由然一颓,恍似刹时老了十岁。
来福头戴青斗笠,身披白苇衣,捧着长木盒,大踏步行来,边走边道:“小郎君,琉璃茶具一套,墨具一套,三斤芥香,五斤龙井,皆是珍品哦……”
周义眉头舒展,阵阵晕旋之意愈来愈重,从速抓起案上凉茶饮尽,将茶碗重重一搁,沉声道:“经此一事,族叔断不准我再出,今后毫不成期!仅此一机,岂可半途而废,当顺水而行!”
侍从踏进室中,沉沉跪地,阖首道:“回禀郎君。刘氏戌卫森严,我等彻守终夜,靠近不得!”
“哦!”
“哦。”
小谢安歪着头想了想,似未想出来,用力咬了一口青果,眸子滴溜溜打了个转,大声道:“足不敷以量是为大,手不敷以攀是为大,大乃不及之物,六合乾坤皆不及,故为大。”
周义疾步盘桓于室中,犹似热锅上的蚂蚁,神情时尔阴鸷、倏尔惊颤,嘴里喃喃有辞,目光则不时的瞟向屋外,仿佛在等候甚。
“是,首级。”
来福赞道:“妙哉!”
谢氏水庄正门甚阔足有三丈,朱红的门廊下肃立着四名带刀甲士。若按晋例,士族可具有带刀部曲,但不成擅自造甲,然王、谢、袁、萧,皆不在此例。
“哦……小郎君。”
“唉!”
便在此时,暗影里飘出两缕青烟,模糊绰绰。
“然也!”
从速将脚下木屐去了,目不斜视的踏入亭中,深深一个揖手:“刘浓,见过幼儒先生!”
刘浓洒然一笑,渐渐摇袖而去,身后传来绿萝的嘟嚷声:“那,那我要多盛些……”
“然也!”
行于水廊,薄雾茫茫,往昔朗朗水面,现在千坑万点。
刘璠眉尖飞挑,暗中嘲笑,将手一挥。沉声道:“未见我正待高朋么?不见!”
“酒乃好酒,名乃浮名!但得一日,纪友定较那啾啾雏鸟得知,何为理义,何为正始浊音!”纪友将杯中酒饮尽,看似漫不经心的将杯悄悄一搁,小指却在抖颤。
周札渭然一声长叹,单手缓捋乌黑长须,闭目深思。
“下雨,亦需往!”
“瞻箦!”
刘浓将丝帕塞入袖囊中,这才抬首打量亭中,亭甚大,长宽各有三十步。其间尽铺苇席、错摆矮案,十余人各落簇簇,男女长幼皆有。
刘浓乐了,侧首笑问:“妙在何矣?”
“噼里啪啦!”
“郎君息怒!”侍从顿首扣地。
刘浓笑道:“无妨,你盛吧。待我早晨返来,以此水煮茶!”
周义眉头紧皱,以拳击掌。复行盘桓缓度,心机纷转如电;突地,瞳孔一阵狠恶收缩,身子突然一个踉跄。面前一黑,几欲晕厥,从速扶住身侧窗棱,靠着墙壁软软落座。
谢裒稳稳的坐在当中,扶着短须浅笑。
“哦!”
打横递过来一方丝帕,刘浓下认识的接过,稍稍一抹,恍然一愣,侧首看去,眼神微怔,随后不着陈迹的将丝帕悄递。
“周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