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微雨润袖[第1页/共4页]
刘浓暖暖一笑,缓缓回身,轻挥宽袖。
墨璃俏生生立在门口,手中捧着桐油镫,见小郎君面带浅笑的行来,悄悄瞥了一眼在雨中捡酒杯的绿萝,嘴角不着陈迹的一撇,浅浅万福道:“小郎君,来福哥说东西都备好了!但是,下雨呢,莫若……”
雨中的水庄,清幽致极。白玉般的水廊直通东西南北,间或得见:三两柄桐油镫飘浮于弱雨当中,粉黛绿纱借风斜冉。不闻声,唯余雨丝洗芭蕉,莹绿。
“是,首级。”
刘浓昂首斜望,翠竹挡住了视野,看不清亭中全貌,只得遥遥一个揖手,大声道:“无奕,刘浓要去拜见令尊幼儒先生,稍后你我再续。”
从速将脚下木屐去了,目不斜视的踏入亭中,深深一个揖手:“刘浓,见过幼儒先生!”
廊侧传来墨璃的唤声,惊醒了刘浓。吓着了绿萝。她快速抬开端来,一眼瞥见身后的小郎君,面色顿惊,“呀”了一声,想要弯身万福,裙子却带倒了酒盏。
谢裒面呈浅笑,饶有兴趣的问道:“阿大,六合乾坤为何为大?”(谢安奶名,阿大。)
这时,几名带刀侍从吃紧窜进农庄,此中一人快步行至室前唤道:“郎君!”
“妙哉!叔云真豪士矣!”
刘璠缓缓笑道:“华亭竹叶青确是好酒,华亭美鹤之名亦是遍传吴郡、会稽。听闻美鹤虽未及弱冠,然极擅辩谈,世人皆赞:卫叔宝之续,乃美玉复振于江表尔!只是……不知,若与叔云相较,又当如何?”
她在做甚……
“哦!”
便在此时,暗影里飘出两缕青烟,模糊绰绰。
青铜酒盏沿着廊角一向滚到院中,在青石板上蹦跶了好几下,再咕噜噜打了几个转,方才渐渐停下来。绿萝瞅了瞅酒盏,回顾看向小郎君,长长的睫毛轻颤,面上神采颇是难堪,不幸兮兮的蠕道:“小郎君,这,这是来福哥的酒杯,并非,并非……”
“甚好!”
“靠近不得?”
侍从心惊且忧,按膝抬首,踌躇道:“郎君。莫若回吴兴吧,以图今后!”
“罢,罢,罢……”
次子周稚道:“大兄所言甚是,葛稚川枉为海内名流,空言无据之下,便尔诈我吴兴周氏,真当周氏无人乎!依儿子之见,应将此事知会懋兄、筵兄、赞兄。如果吴兴周氏戮力同心,何惧别人!”
踏入水庄,刹时遁入烟墨水画。
“哦!”
这时,有随畴前来禀报,吴兴周义来访。
周义疾步盘桓于室中,犹似热锅上的蚂蚁,神情时尔阴鸷、倏尔惊颤,嘴里喃喃有辞,目光则不时的瞟向屋外,仿佛在等候甚。
“真佑过赞也!”
刘璠捏着棋子,淡然笑道:“弹棋不太小道也,何足称道!常闻人言,江左纪叔云博学强识、善理义,可惜刘璠不擅清辩,不然倒是可与叔云曲席长谈,聆听正始之音。”
……
周义神情一顿,继尔低吼:“如果如此,要汝等何用?何用!!”
来福浓眉拧成两团,继尔摸着脑袋,笑道:“小郎君吟的都是妙!”
刘浓乐了,侧首笑问:“妙在何矣?”
打横递过来一方丝帕,刘浓下认识的接过,稍稍一抹,恍然一愣,侧首看去,眼神微怔,随后不着陈迹的将丝帕悄递。
“天然作真,盛吧!”
雨下得紧,二人冲至亭中,头脸皆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