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归去来兮[第4页/共4页]

女郎悠悠醒来，在小婢们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盘跚的行向本身的牛车。上车的时候，让车辕拽了裙摆，女婢们连拖带抱的，才将她扶进了车中，放帘。

东面的骑士们奔到近前，止马而停，摆列两侧。车队的骑士纵马衔上，与其并列。两边都不作言语，寂静，只要马打着响鼻，刨着蹄。

闻言，老者侧目，遥遥而望。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山势不高，像个土包坡，青绿幽幽爬了满山，山颠有一方角亭。在那亭中，模糊能瞥见一角白衣，有风徐来，白衣飘冉。老者笑道：“言之于心起，赠之于意起，何故毕竟矣。”

看到这里，刘浓憋出了一声大呼，浑身颤如斗筛，站不住脚；靠着亭柱，身子又顺着亭柱往下缩，眼泪直流。吓得来福和李催大惊，不晓得小郎君刚才还好好的，如何就俄然哭起来了！

来福又急又乱，摸着头、跺着脚，俄然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阿谁青衫郎君，眼晴一亮，问道：“小郎君，但是要去卫府？”

公然，顺目而下，有两辆牛车离开了步队，并未前行。此中一辆中，走出一个宽袍大袖的中年男人，眉极长，似鹅毛斜扫；双目光芒内敛，傲视之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采。他挥着大袖，向前面那一辆车行去。

抽泣……

是牛角吗？不是，有些像钟銮，又似是而非。随声而望，远远的东面，漫来一道华线。华线的尖端，是一队顶盔贯甲的骑士。

刘浓右手紧紧的抓着亭中木柱，手指指尖尽皆泛白。闭眼，止住眼睛眨跳；深思，王敦入建邺，极奇。王敦虽秉承于司马睿，可自其领军于豫章以后，便等闲不离军中。一是，北地危急，怕北地胡人顺水南下；二嘛，不是怕别的，恰是怕司马睿夺其兵权。

小婢侍帘立于一旁。

哦，对了，司马邺！定是因为北地的司马邺。北地司马邺玄月在长安，袭太子位，来岁初，永嘉帝将被刘聪毒死，司马邺就会继位，史为建兴。随后，司马邺诏发诸镇，想迎怀帝（永嘉死便称怀）之灵回长安。司马睿振臂于江东，提兵二十万直入洛阳，名为迎帝归，实则争权也。但是现在怀帝还未死，这是为何？

谁呀，这是？

来福一声长呼，死勒缰绳，车轱轳一阵吱噶乱响，青牛又奔出了数步，才顿住了四蹄。刘浓缓慢窜出，李催大惊，从速一把将他抱下来。

来福纵鞭一抽，青牛奋蹄。可牛不是马，再如何催鞭，也快不到哪儿去，反倒把车内的刘浓颠得东倒西歪。

马固然未几，只要五十匹，但顿时的骑士，俱是腰悬长刀，身披坚甲，面上的神采亦是刚毅。骑士列侍于车队两侧，分前中后三段相护。车队以后，疾行着数百名健仆，虽未着甲，可亦都手按长刀，是武曲。

“呜，呜……”

李催心性慎重，上前扶着他，低声问道：“小郎君，怎地了，但是那里不舒畅？”说着，用手探向他的额角。

正在田间繁忙的人们，纷繁停停止中的物什，翘首而望。更有甚者，爬上了田埂，对着那前后拖曳近有里许的车队指指导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