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煎熬[第1页/共3页]
我这才明白,为何当年卫畴攻破宛城后,指名道姓要姨母去见他,本来皆是因为章羽之故。
许是这一段豪情已在章羽心中压抑了很多年, 他到底忍不住朝我透露了几句。
章羽拨了四名婢女来奉侍我,此中一名唤作逢春的,最是聪明,立即便拿了块东西来擦拭案上横流的茶水。
我问了章羽,可惜他也不晓得那名内应的身份,姓甚名谁。我独一能肯定的就是,那小我就在卫畴的军中,可我实是不记得我有获咎过甚么人,乃至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在姨母看来, 她不过是顺手做了一桩善举,却不想她这偶然之举,却让章羽而后牢服膺了她一辈子。
有那买刀之人欺他落魄, 又急等着用钱,便狠命压价, 只肯拿一个麦饼换他那柄起码代价百金的宝刀。
我已经有些明白了,“将军莫非就未曾想过,或许是您的那名内利用心奉告了您弊端的讯息。当时您部下那些兵士前来围攻的,并不是我姨母的坐船,而是……我和卫恒地点之船。”
我乃至思疑,章羽口中那名所谓的“内应”是用心让章羽觉得我地点的那艘船就是姨母的藏身之处,他的目标,并不是为了帮章羽得偿所愿,终究获得姨母,而是为了让我在乱军中被章羽的兵士掳走,那小我,他是想关键我。
与其说他和姨母之间有一段情, 倒不如说是他暗恋了姨母这很多年,至今此情不渝。
俄然心中一动,问她道:“可否给我一团这水绵?”
刚好姨母当日坐了油壁香车出来玩耍, 感觉他仪表不俗却沦落至此, 心生怜意,便命下人用十金买下他那柄宝刀, 又替他寻了一处堆栈住下, 待到他病好时, 想了个别例, 重又将那宝刀还给了他。
宿世的时候,因为有腹中的琮儿陪我,倒也还好过些,但是现在,我孑然一身,被困敌营,再加上心中对卫恒的顾虑,的确是度日如年,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吾修书一封,送于卫畴,又佯装败退,好轻易激得他将你姨母接到樊城,又恰逢大雨,使吾得以用水攻大败卫畴。吾还在卫军中安下了一名内应,天时、天时、人和,三者皆备,本是天赐良机,让吾终可得偿夙愿,哪知……却还是功亏一篑!”
内应?人和?
听到这里,我俄然心中一动,问道:“敢问将军,当日水淹樊城时,您曾命部下兵士围着一艘卫军战船,找寻一名女子,您要找的,莫非就是我姨母?”
他为了我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却不能在他身边照顾他,前后两世都不能,莫非这一世,还是由着吴宛衣不解带地在他床边奉养他汤药饮食,为他上药擦身?
我心中有些发沉,莫非真的要再等半年,我才气见到卫恒?
固然只要寥寥数语, 已充足让人拼集出贰心中埋没了二十多年的隐蔽情事。
逢春道:“回禀夫人,此物名为水绵,乃是生在江水中的一种物事,周身尽是小孔,如棉花普通最擅吸水,是以江边百姓便给它取名为水绵,拿来吸水或是擦拭案几桌椅,最是好用不过。”
固然明知如果章羽不肯放我拜别,我若想凭一己之力逃出去,的确无异于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可我却仍旧有些不断念,只因困在这里,只能无助地等人来救的滋味实在过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