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魁首[第3页/共3页]

我正自怔楞，卫恒早在案下一掌控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再是炽热，也比不上他目光里那毫不粉饰的炽热，炙烤的我的确不敢偏头去看他。

我微微有些发慌。我也没能想到，卫恒如许一个英勇血性的昂藏男儿，竟会作那思妇口气，写那伤春悲秋之辞。我之前只道他的诗作细致沉郁，却不想里头竟还藏了颗女儿心肝。

他五岁时便没了生母和两位兄长，又被父亲如此相待，即使表面看去再是刁悍，可那边面的心机不免细致敏感。

这些诗篇里，以《燕歌行》为名的足有七八篇，我之以是选中这一篇为第一，只因爱它的首句“别日何易会日难。”的确道出统统离人的难过之情，厥后数句更是写尽拜别之心忧神伤。

比及吴良该念被我选为第一的诗篇名字时，他先赞叹了一句，竟然又是一首《燕歌行》！

世人此时已纷繁举起酒杯，要贺他这个诗会的魁首。

世人天然不平，纷繁嚷道：“夫人既如此说，还请说出子恒的诗妙在那边，比起我等之作又幸亏那边，方能令我等佩服。”

旁人倒还未说甚么，吴桢却第一个拍掌赞道：“妙啊！‘西子捧心、昂首无言’这一句点评实在是妙，真不知嫂夫人是如何想出来的。我本来还觉得舍妹点评子恒的诗已是详确幽微，万想不到夫人一双慧眼，直指其精华，竟是更胜一筹。”

有人笑道：“平常子恒也不是没得过我们这诗会的第一，却从不见如本日这般欢畅，可见到底是嫂夫人亲身选出来的，实在意义不凡！”

他这是盼着我能对他朝思暮想，故而以我之口气写就，还是……

卫恒就跟没听到这话似的，神采稳定，只是焦急催我道：“还请夫人给我们一个痛快，不知哪三首诗入了夫人的青睐。”

不消转头去看他，我也能感遭到他此时的冲动欣喜，就听他攥着我的手朗声笑道：“夫人不必跟他们多言，他们这是妒忌！妒忌我家夫人慧眼如炬，一眼就能瞧出孰优孰劣来！”

卫恒的神采倒是略略好了一些，可眼中却仍透着些失落。许是因为我只将他作的那首《善哉行》选为第二。

另一人也调笑道：“子恒你也别怪我等妒忌，你本就是天之宠儿，娶了位美若天仙的夫人不说，嫂夫人又是如此兰心蕙质。才子当然可贵，可如嫂夫人这般才貌双全的仙子更是可遇而不成求，子恒如此得彼苍厚爱，必须满饮三杯，以安吾等妒忌之心。”

其诗为：秋风萧瑟气候凉, 草木摇落露为霜, 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多思肠, 慊慊思归恋故里。君何淹留寄他方, 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