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惧怕[第2页/共3页]

身后俄然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跟着我只觉身子一轻，已被人拦腰抱起，重重丢在一个宽广坚固的肩膀上。

卫恒仓促瞥了我一眼，面色模糊有些发紫。可奇特的是，尹平话说得这般朴重，卫恒竟再没发作他，只是粗声粗气地叮咛道：“还不快去上茶。”

他俄然又将我推开，“但是将你抢返来又如何？我本觉得我终究得偿所愿了，但是大婚当晚，你就跟我约法三章，言明只想同我做挂名伉俪。”

卫恒将那茶盘不轻不重地放在我身侧的案几上，语气淡然隧道：“喝盏热茶暖暖身子吧。”

我轻声道：“我方才转成分开的时候，是真的对公子绝望了。”

就在我回身的刹时，身后“哗啦”一声, 似是门扇被人卤莽翻开的声音。

“因为……”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后怕，“也不知如何的，方才那一瞬，我俄然有一种感受，如果我再不追出去，留住你，你就会从我身边消逝掉，再也追不返来。”

“您先前不准小奴踏进房门半步，故而小奴没法为您服侍茶水。小奴曾大着胆量呈上过一次，被您砸得粉碎。小奴心疼那些瓷器，再也不敢自作主张，前来滋扰将军。”

他俄然顿住，坐到案几另一边的坐榻上，有些沮丧隧道：“我本来盘算主张，任你在外头站多久，我都不要见你。”

“尹平！”他举高了声音，扭头朝窗外指责道：“你是如何服侍的，如何这半日，连热茶也不见奉上一盏？”

我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殷切而瞻仰的双眼，颤声说出阿谁我方才认识到的答案，“若我说，我恰是因为被公子打动，惊骇今后会完整被你打动，故而才……才仍旧冷酷相待，乃至更加……”

他将我悄悄拥在怀里，长叹道：“我明白了。这世上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比我更明白这类感受了。”

尹平那平板无波的声音里，头一次透出些无辜的意味，实是让人忍俊不由，我唇边的笑意不自发又深了一些。

见他说着说着，肝火又燃了起来，我忍不住道：“那将军为何还要开门见我？”

“本来是这一句，但是当时夫人听了后，容色还是同常日一样，冷冷僻清，没有半分颠簸，我还觉得……”

“那将军为何不肯见我，任我在外头站多久，都不要见我？”我问道。这个疑问，宿世困扰了我全部余生。

“将军您现下终究口渴了吗？”尹平问道。

过得很久，我才听到他的声音低低从我头顶传来，“我怕我再不开门，你就――”

“我今晚已将七尺男儿所谓的面子、庄严尽数扫落到灰尘里，只求你给我一句实话，你同子文之间，除了姐弟之情，是否……另有其他？”

我身形略顿了一顿, 并不回顾, 仍旧朝前走去, “该归去了。”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重又低下头来，轻声道：“我还觉得将军这扇房门，永久都不会为我翻开了。”

我端起那盏热茶，润了润嗓子，试着头一次将我当时未曾透暴露来的襟曲缓缓道来。

可谁能想到，就在我筹算放弃的时候，这一世的他却怕了，因爱而生怖。

心头漫过浓浓的倦意，我最后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 轻声道：“我们归去吧！”

我这才发明，卫恒夙来整齐清爽的书房此时竟是一片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