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待嫁[第2页/共3页]

若我此身已是重活于世，是否阿谁奇特而可骇的恶梦便是我宿世的经历，残存于我灵魂当中，每当要紧的时候，便俄然闪现，提示我宿世的运气轨迹。

嫂嫂瞪大了双眼，“你如何晓得的？莫不是卫珠那丫头抢在我前头奉告你了？”

昨晚的酒宴之上，任几位智囊如何旁敲侧击，卫畴均是呵呵一笑，半点口风不露。跟着就定下了两个儿子的婚事，给年纪最长的儿子打着完璧归赵的灯号配了我这么个再醮妇人，却为心疼的小儿子求娶旺族之女。

“我并没有叮咛她做这些，是丞相方才命人传话给我，说你竟心生离意。”姨母淡淡地解释了一句，并不再多言。

我先前同她联床夜话，曾将之前几次见的到异象假借梦境模糊跟嫂嫂提了几句，让她非常有些忧心。

一是为了表白，固然我和卫恒已有婚姻之约，但他因姨母之故对我的仇恨，已然使我对他的倾慕之意灰飞烟灭。是以，我被卫畴转而嫁给程熙，便算不得是棒打鸳鸯。

“阿洛，你可知昨日晚宴时，丞相将你许给了谁？”

梦中，卫恒夺走了程熙手中的合卺酒，而梦醒后，他夺去了程熙的性命，让我未及圆房便成新寡，现在又成了我的未婚夫，统统都果如梦中所示。

在这卫府当中，我看似还是自在之身，可随便走动，可不管我去那里，身边皆有人跟着。

“我梦见卫恒身穿喜服，悄悄拿开新妇遮在面前的大红团扇，团扇后的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便如是铜镜中映照出来的普通……”

“我总想着，我所出的两个孩子都还小，子文才十五岁，另有五年才气行冠礼，璜儿年事更小，无需这么早便筹算他们的婚事。”

“你已不再情愿这门婚事，甘愿分开卫府，也不肯再嫁给你当年心悦之人？”姨母轻声问道。

第二日一早，我正坐在妆台前怔怔对着铜镜入迷，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响起，嫂嫂如一阵风般旋了出去。

我刚和嫂嫂用完早膳，姨母身边的郑媪便带着四名婢女，说是姨母相召，请我到她房中，嫂嫂本想同我一道畴昔，却被郑媪客客气气地拦下。

姨母话中尽是担忧。

帷幔后似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我忙朝嫂嫂摇首，表示她不成再说，可惜已经迟了。

我微微一怔，不明白嫂嫂为何还要如许问我。

因而，我明白了嫂嫂为何再也不提带我分开卫府，和她常常看向我时惭愧的眼神。

倒并不是因我已嫁作人妇，时人并不看重女子是否是再醮之身，只要女子品德出挑，别说是二嫁，三嫁四嫁五嫁也都尽皆使得。

嫂嫂话音一顿，似是不知接下来的话该如何开口。我们姑嫂之间无话不谈，我对卫玟偶然，她是晓得的，而我昔年对卫恒的情义，她亦是心知肚明。

“我亦曾问过丞相，他只说将你嫁于子恒，是因他感觉，只要你作子恒的新妇，才是上上之选。何况，子恒也已经答允了这门婚事，并无任何不满。”

“王后有些体已话要同甄夫人一叙，还请张夫人勿怪。”

“丞相既成心搀扶子文，许是想立子文为世子。”我轻声道。

二来则是让嫂嫂晓得因当年宛城之事，卫恒卫华姐弟对姨母的怨怼，万一卫家俄然产生甚么变故，也好早做筹算。

我摇了点头，轻声问道：“还请嫂嫂先奉告我，昨日晚宴上，丞相是否求与清河崔氏联婚，为他的某位公子求娶崔公的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