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暗[第1页/共3页]
夜风刮过,道旁的草丛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在氛围里满盈开来。
妇人却没有她这么沉得住气,顿时连珠炮似的抱怨了一串。
这让她们捂住鼻子,不悦的抱怨起来。
然后打趣了一句,“如果能把二房也一齐收走就好了。”
接着语带讽刺的说,“何况郎君此人最重孝道,感觉‘旁人’为他父母分忧是天经地义的事,哪容得半分推委。”
“洒扫的婆子上哪儿去了?应当拖出去打一顿板子!”
因着园子里潮气太重的原因,怪石嶙峋的假山上生了些青苔,就如一张张惨白泛绿的面孔,冷冰冰的盯着花树间穿越的两个俏婢。
一柄白底绘折枝桃花的纨扇在她头顶不紧不慢的扇着,带起阵阵清浅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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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归去吧。”
“嘿嘿,我看也是。”
“啥,你说昨晚那女鬼是春芽变的?”
“你还别说,明天刚好是春芽的头七。”
“洗脸要用鲜牛乳,泡澡要用鲜花瓣,用饭要配银碗筷。这哪像农户出身的,都快赶上夫人的场面了。”
做婢仆的,命都是不值钱的。
“真有你的!”
仆妇们一边在井边打水,一边聊着昨晚的事。
“已经七天了啊?”
“大早晨的不睡觉,尽出来嚎丧。”
“真当府里的人满是瞎子,看不出这两日上门驱邪的僧道是他们安排的,目标就是为了骗钱!只要给的数额不对劲,便四周鼓吹夫人恶毒成性,冥顽不灵!”
二房如许行事,还不是摸透了她的心机,想着既能把她从风口浪尖摘出,又能给这边泼脏水,还能趁便捞上一笔,可谓是一箭三雕。
“是啊,都七天了……”
死得那样惨,怎能不怨不恨?
跟着是乱蓬蓬的头发,上面还沾着些草屑。
“春芽就没她这么好的命,唉……”
“啧啧,瑞姨娘可真讲究啊。”
卢氏微微点头,“谁让我是个外人呢。”
又问,“那郎君就袖手旁观,任由家贼这般作践夫人?”
另一个顺手拿过篮子颠了几下,很快将里头的花瓣抖得更加疏松,看起来分量实足。
“夫人,二房实在是欺人太过!”
榻上躺着的是个白衫红裙的少女,肌肤如同冰雪,浸着冷傲的莹润,一头如墨青丝散在枕边,如蜿蜒而行的水墨。
一层层纱帐如烟似雾般轻巧垂下,将窗前的美人榻遮了个严实。
是本身看错了吗?
正说着经验阿谁婆子的体例,冷不丁一个女声插了出去,幽幽道:“我死得好惨啊……”
“没有了吗?”
“鬼啊!”
小丫环垂着头,瑟瑟颤栗的回着话。
“昨晚来的阿谁臭秃驴更是得了失心疯,竟然有脸说此事皆因夫人而起,要停歇女鬼的怨气,只要将嫁奁全数捐出来做法事才行!”
“快来人啊!”
待屋门重新关上后,卢氏很有些感慨的说道。
“我男人亲眼瞧见的,毫不会有错。”
“这是甚么味儿啊,臭死了!”
世人听着不免有些伤感,一时都没了持续闲谈的兴趣,三三两两的提起水桶分开。
此中一个掂了掂篮子的重量,懒洋洋的开口。
卢氏笑着答道,“我当然不便脱手,人是崔五娘帮我物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