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故人（下）[第2页/共2页]

她缩回她的腿，将裙摆从阿容的手内心一点一点扯出，冷静含泪别过眼去。

阿容只哀哀地哭，她也哀哀地哭，哀思地看着她的丈夫一下一下踹在她亲生骨头的脊梁上！阿容没有涓滴挣扎，只越蜷越紧，将小腹死死护住。

阿容已被打得气若游丝，跪匐在地上，身后一片血迹。

阿容一声闷哼，神采蓦地镇静起来，“不…不…不…父亲，阿容求你了！阿容求你了！”

“求你了…”

那天夜里...

“有血一向往下贱，止不住地往下贱。”

可她的乖囡已经没有力量回应她了。

“你说！”

内厢里只要他们一家三口。

周笃捏紧拳头，一拳打在了阿容的肚皮上。

“啪嗒”几声！

“你这个混账！！！”

阿容哭着爬到她的脚边，手紧紧攥住她的裙角。

一鞭子便将阿容掀翻在地！

“母亲…父亲…求你们放了我与陈郎一条活路吧！陈郎说了，他考上举人就登门迎娶我…他不会负我的！母亲，求你了！”

阿容直哭，掩面哭着，泪水砸在地上。

“不要…不要….”

她瞬时泪流满脸。

是檀生本家。

“抓重五分！”

“你说！你们二人是否有私交！是否有…有过….有过肌肤之亲！”

周笃老先生的夫人，姓赵。

没有人晓得，这里正在产生，或者，即将产生甚么。

都是打胎的药！

“轰隆！”

药汤熬得稠稠的。

噼里啪啦地拍打在芭蕉叶上。

“肚子很痛。”

“阿炳…”

檀生眼眸变深，一字一顿道。

周妪是亲信，并未避讳。

檀生冷冷地看着赵夫人脸孔似悲似哀，如决堤之坝，而她的心境没有涓滴起伏，想了想决定临门添上一脚。

“去药房分开抓几副天花粉、藏红花、水蛭、牛膝、榆白皮来…”

阿容哭着，哭泣着，满脸是血，有力地挣扎着。

“我们情投意合，他说了他会娶我的…”

“会是的！会是的！阿容，你抖擞起来啊！”

还好…还好，只是打胎，不会要了阿容的命！

那天夜里的雨大极了。

她一声比一声更凄厉。

没有这么不利吧？

渗了水的鞭子狠狠地打在了阿容的背上、脸上、手臂上！

“早知你这么喜好男人，你一出世就该将你送到窑子去！”

“小囡啊！我的小囡！”

“阿容你抖擞起来啊！”

她从速将阿容的头抬起来，试图听清小女人的声音。

她的阿容浑身是血，后背的裙子、包脚的云袜已被顺着大腿根蜿蜒流下的鲜血渗入了。

“母亲会向父亲讨情的啊！”

阿容唯诺伸直在地，蜷成一团如一只护崽的母兽，听任本身的头颅与胸腹接受鞭子，只死死护住本身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