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五章 一杀(三)[第1页/共2页]
商贾有钱没出身,把儿子孙子送进金吾卫转一圈,再捐个六七品,不就摇身一变官宦世家了吗?
她全给忘了!
新兵蛋子嗤一笑,“您可别逗了,镇国公世子爷欸!还无能卫兵的活儿?怕是跟我们一样在金吾卫溜一圈就回都城去躺着了吧!只是人家出身比我们好,我们只能捐个七品同知,人能直接干到四品!”
“啪嗒!”
世子爷三个字儿还式微地就哭天抢地地捂住脸,“啊啊啊啊啊!我的脸裂了!我的脸!”
许千看了许仪之一眼,“世子爷,不管我们动不脱手,信昌侯都不会让龚国师再活着了。”
这一次呢?
必须快刀斩乱麻。
等他归去,看他如何清算她!
许千摸了摸揣在怀里的信,给这群小兔崽子们默了哀——常日见自家世子爷练习新兵虽说有点燥,可也没今儿这么爆。
关上门,许仪之沉着脸把那封信一目十行又看了一遍,翻手盖在桌上。
许仪之背身收了马鞭,目光横扫了那一群畏畏缩缩气势弱了一大半的纨绔,“谁的儿子,谁的孙子,谁兜里有票子,谁怀里揣银子,在这儿,都硬不过老子的鞭子。”
甚么叫未雨绸缪?
龚国师没有翻身的机遇了。
又是靠近京津冀,若金吾卫都要出兵迎战了,离**也不远了...又是天子身边,多了很多加官进爵的机遇...圣祖有言,官宦后辈不进金吾卫,若非如此,这金吾卫怕是定京诸多纨绔必争之地。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一下,“嘴巴给老子闭上!”兵曹紧跟着抬高声音,“这是冀北左卫,当朝镇国公之子许小将军!”
可他没叫她放飞自我啊!
一片沉寂。
许仪之翻身跨马而下,穿过疆场向里大步流星而进,出夜操的新入金吾卫在火光下站得笔挺。
“让暗影抢在信昌侯之前,把龚国师做掉。”隔了很久,许仪之沉声道。
可,然后呢?她如何满身而退?他不在京中,翁家是文人,赵家李家恨她入骨,在绝对的气力面前,她那些聪明都不值一提啊!
头一次在东岳观逃过一劫,只因他早有筹办!
新兵蛋子面前黄沙低垂,一根马鞭恶狠狠地抽在了地上。
许仪之撂下话,回身就走。
许仪之马鞭遥遥一甩,“进了这门,就得老子的话,谁不听,谁找打。找谁哭都没用,老子在四九城里横的时候,你们这群孙子都他妈还没出娘胎!”
冀北承德,斗转星移,一列卫兵手持长缨枪从卫所门口巡查而过。
许千眼观鼻鼻观心,恐怕触了世子爷霉头。
万一信昌侯要下死手暗害她如何办?
他是叫她罢休干!
只是,有钱的纨绔本质跟当官的纨绔,本质上还是有必然差异。
许仪之现在懊悔得无可复加。
新兵金吾卫昂首瞅了眼,撇撇嘴,“原是定京镇国公府的纨绔啊...”虽说不是一个圈子的纨绔,可纨绔们的天下多数是相通的,他在京冀漕运商会当少爷的时候有所耳闻,镇国公世子不举文、不举武,和他一届的纨绔翁阁故乡的都考了个秀才,他却申明不太显,倒是一手马鞭抽了入京述职的官员,这事儿闹到京兆尹后他才申明鹊起,一下子成为定都城纨绔之魁首。
明天进营,今儿受了一天的罪,早累出一脑袋闲气。
疆场上,新来的金吾卫远见一人高体壮的大马穿过卫所飞奔而入,邻近了套马缰绳一拉,马头朝天嘶鸣,翻身下来一个身长精瘦的少年郎,少年郎重盔加身,红缨枪背于身后,在浓烈火光与漫天星光的映照下,眸光清冷,气质几欲突破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