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由爱故生忧[第2页/共3页]

荷兮这时拦着道：“女人去吧。”

外祖父拂过髭须，道：“多读读《孟子》、《大学》这些书是极好的，你虽姓方，但也是我陈家的女孩儿，留着我陈家的血。将门之女天然要有将门之女的风采。”

升儿一贯以外祖父为傲，发愤为武将保家卫国。

外祖父乃是两朝元老，曾在嘉靖末年屡平广东贼兵，万积年间在露梁海战中痛击倭寇大败石曼子，立下援朝第一功，客岁方在播州之役中，先破杨栋梁军，后毁灭四牌、七牌贼军，攻破青龙囤，导致杨应龙自焚，为国度立下汗马功绩。

大师接过我的签文，诵念了一遍，看了我一眼，念了声阿弥陀佛，只道：“统统恩爱会，无常可贵久，生世多害怕，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我看着佛祖，忽的就想起了龙门石窟的满天神佛，和太子殿下在桃林里的一脸情深。

“好！”外祖父听了非常欢畅，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对我们道：“我们一家人，能如许团聚的日子未几，祖父和你们父亲叔伯长年在外交战，但内心都是挂念你们的！你们在府里要孝敬，读书要争气，将来凡是有朝廷能用得着你们的处所，也算是不枉为我大明子民了。”

我和蓁姐姐一同跪在佛前。我看着蓁姐姐，她一脸虔诚，不知在许甚么愿。

何故致契阔，绕腕双跳脱。我看着那对翡翠玉镯，小巧剔透，翠色鲜艳欲滴，实是不成多求。

我忙回道：“诸子百家。”

我在内心几次念了几遍，亦不得解，蓁姐姐只拉了我去解签。

荷兮笑了笑道：“花奴女人率真敬爱，奴婢不管帐较这些个。”

花奴接过盒子，犹疑着问道：“蜜斯不收着吗？”

当下府中诸人轮番把玩，皆称诧异。

她看着我，眼里很有些寥寂之意，道：“你此次来都城，路上都去了那里玩？看着了甚么名胜古迹么？都一一讲给我听吧。我总在这都城，也不得机遇出去看看。幼时我便常恋慕你，能随父宦游，饱览大好江山。”

二舅母跟着道：“是了，嫂嫂是最喜玉器的，保藏的物件竟也没一个比得上这个。”

花奴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黒木雕花盒子，看着精美。我见花奴眼神中有异色，便对青宁道：“青宁，大舅母昨日说给我做了两身衣裳，你且去领返来罢。”

大舅母嘲笑道：“我那就是随便收着玩玩的，那里当真过。”

外祖父命人在大花厅摆了十来桌酒菜，还定了梨园子，唱的是《薛平贵与王宝钏》，看的外祖母欢畅，叮咛赏钱，立即有三个媳妇将预备好的散铜钱，一人撮了一笸箩往台上撒。

这时，外祖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放缓了些，问道：“清儿本年都读了甚么书？”

荷兮我确切没有挑错，为人沉稳可靠，年纪虽轻，但看人看事通透细致不输于梅姑。本日晨起，她与青宁陪着我拜见了各房长辈，陪着外祖母用过午膳，又说了好一会子话。

蓁姐姐挽着我的手臂，一同爬着石阶，前去烧香祈福。她问道：“清儿，你此次来都城，大抵要待多久？”

说罢我膜拜三下，去拿求签筒，可那竹筒方一拿在手里，私心却想到了太子殿下，一个极其大胆的动机在脑海中缭绕摆布、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