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1页/共2页]
昆州一众官员站在两侧,人数虽多,却没有人出声,偌大的殿前寂静无声。
是她又不似她……
舒仪顺着他的手去看,风势大起,卷起他的袖袍,一掩之下,几片红叶飘然寥落,落在地上仿佛火星点点。便问道:“现在侯爷眼中,王府那边最美?”
尉戈仿佛没听到,目中无悲喜,神采有些迷离:“为明天,我筹办了这么多日子,可临到头来,却有些踌躇了……舒仪,你奉告我,这一步,我该跨吗?”
“麟德殿,”尉戈毫不踌躇地答复,“那边让人生出无穷的勇气和信心。”
他想起小时候刚进王府才七岁,当时就卖力扫这个院子的落叶,满眼的殷红,看了就让人生厌,可瞧地久了也生出了豪情,自感出身悲惨,如这落叶有何别离……今时本日再游故地,映入眼底的红,却仿佛就要把贰内心深处烧起来了,滚烫滚烫,难以按捺,他在袖下紧握成拳,回过身,看到舒仪站在两步远,神采寂然。
听到礼官一声高喊,尉戈徐步踏上高台,玉阶共二十七阶,他走地极慢,却也极稳。待踏上最后一阶,他已立于世人之上。冷静地数到最后,他微怔,随即暴露笑――这像是他的人生,二十七岁进爵为王。
崔画官得了赞美,眼睛笑地几近只剩下一条缝,连连点头。献给皇家的画,多给人看终是不当,他缓缓收起画,便告别退回后堂。
舒仪回他:“明天要叫您王爷了。”
舒仪跟着他缓缓走出南殿。沿着碎石甬道向东徐行,院东有几株枫树,恰是金风飒飒的季候,红叶如火,几欲要将暮色初临的半壁天空燃烧起来。正有两个宫人在树下扫叶,想是明日王府大典,眉眼都带着笑。
两人相视而笑。尉戈道:“我想逛逛。”
“侯爷如何也来了,礼官说完了?”她刚才就是被礼官的长篇大论滚滚不断给吓了出来。
舒仪一怔,旋即明白了,笑道:“等大人画好了,我能够看一眼吗?”
尉戈面色安静,仿佛这答案正如他所想的,他抬手指向那几株枫树,说道:“我小时候在这树下玩耍,到了春季,就觉得这里是全王府最美的处所。”
她立即明白婚事另有桓转余地。
心不在焉地过了三日,京中又来了信。舒仪拿到手上时,看到一个圆转秀劲的“舒”字,悬在心口的一块大石这才搬开了,舒心很多。信中并没有谈及这桩婚事,只是叮咛舒仪年关将近,让她回京过年。
“镜中的本身莫非就不是本身?”舒仪反问。
画轴在舒仪面前缓缓展开。
舒仪看了半晌,笑道:“这是我?如何有些陌生?”
舒仪乌黑的眸望着他,盈然含笑:“难怪感觉这么耳熟,本来这句话我也曾听过。”
只要手捧锦盒的赵宝和礼官清楚地听到了,那句是:
她原觉得崔画官会回绝,谁知他一口承诺:“好,两今后,蜜斯能够来看画。”
舒仪看着他的背影,立在红叶下竟显得有些孤寂,浅浅一笑道:“侯爷早就已经跨出去了,没有转头路了!”
青石上坐着一个少女,乌发如瀑,墨玉流光,但见她乌黑的双眸含笑,笑意萧洒飞扬。画纸上有一石一女,别无他物,可一眼望去,却模糊感觉月色撩人,画中人如笼轻纱。
崔画官看了她一眼,笑出了声:“我在宫中作画二十年,只晓得不但耳听为虚,目睹也不必然就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