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结局部（雨）[第2页/共3页]

她淡淡道：“李天逍善布局，这一次能胜不过是幸运罢了。他没推测我会这么做。……下一次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内侍仓猝叩首领命，仓促而去。

“不！那是你的凤儿。”母亲的笑意终究冰冷，“自从你夺走我的凤儿那一刻，他就是你的！李天逍，我永久也不会谅解你的！永久！”

矫旨。罚不罚？

凤儿看了他好久，小小的身子还在打着颤。很久，他迸出一句话：“凤儿，不要母亲！凤儿，再也不要母亲了！”

李天逍黯然挥了挥手，朝官们与将军们纷繁点头退下。

只是他错了，错得离谱。生与死，她都不是他的人，始终，不是。

从那一日开端，凤儿就寸步不离他的身边，用饭睡觉也要他亲力亲为。在败退的颠簸流浪中，他就如不谨慎落入滚滚海水的人儿，只死死抓住父皇这块浮木。

她乃至从身边拿出好几件小小的衣衫，亲手给他穿上一件尝尝，然后烦恼地说，母妃都不晓得凤儿长大了。

这动静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全部梁国上高低下。更可喜的是本来全线压境的晋军不得不退兵百里，反而是晋国境内的川良府因为在晋军退守，梁军进步而危矣。

父皇仿佛有些绝望，诘问：“云罗，他待你好不好？”

恶梦俄然惊醒，“哇”的一声打断了谏官滚滚不断的谏言，也打断了李天逍的深思。李天逍从速抱住凤儿，轻声安抚。眼底是再也埋没不住的倦怠。

“姐姐！”华元青焦心，一把拉着她的长袖：“回军帐中安息吧。悫鹉琻浪为体味潞州之围，姐姐已两天没歇息了！这不病了才怪。快点归去吧。”

他哭了。不但单是父皇的铠甲压痛了他，更是因为这四周八方的澎湃而来的潮流似的兵士像是疯了一样举起刀剑不竭地砍杀。

他扑入李天逍宽广的怀中冒死地嚎哭。稚儿的哭声带着委曲与悲伤，一声声抽着他的心。

凤儿抽抽泣噎地醒来，声音已经沙哑，双目通红。他瞥见李天逍仓猝伸出小手紧紧将他抱住，不住抽泣。

兵马云集，喧闹一片，畴火线撤下来的兵将十足挤在这小小的城池，几近撑破了那一道年久失修的破败城墙。从何尝不对利的晋军第一次败得这么狼籍，败得这么莫名其妙。

龙辇的帘子撩开，近身内侍阴柔的嗓音传来：“皇上，前面就快到了颍川府了。”

他说完“哇”的一声大哭：“凤儿不要母亲了！凤儿只要父皇！凤儿只要父皇！”

内侍说完放下帐帘，些许的细雨飘洒入辇中，落在他手中的捷报上。很久，辇中传来他淡淡的声音：“传朕的旨意，马上令皇后入颍川府接驾。”

不知为甚么，两队人就打了起来。他瞥见母亲由一帮兵士围着，不竭退后。她始终笑着，看着乌压压的一大片兵士朝他们围拢而来。

她，连他也要杀。……

李天逍愣愣抱着他，很久紧紧搂着他，黯然道：“凤儿，是父皇错了。是父皇错了，她没有错……”

那这么说，离潞州已是不远了。

父皇仿佛一下子欢畅起来，仿佛欢畅中另有惭愧：“凤儿一向驰念你。”

……

云罗从狐裘中抬起乌黑的面庞，眸色如冰雪冷冽，眉间却带着无所谓，轻笑：“怕甚么。我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