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页/共2页]

一阵瓷器碎裂之声豁朗突破氛围安好。

“婢子该死！婢子该死！”

金英瑟瑟缩缩抬开端。

淡淡茶香溢满全部屋子。

齐瑜翘翘嘴角，随即阖上册本，又从桌旁别的拿了一本，他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看不出甚么情感，最后，把书翻至某页，才手捧茶盏，语气悠长、像是别有深意地说：“只是本少爷房里的丫头鲜少有不识字的，你既说你识得几个字，又是老太太那边调来的，那么，我这就考考你，来，丫头，你过来，把这段读给我听听，读得好，本少爷有赏，读错了，本少爷但是要罚的！”

她的声音轻软娇滴，金英读着读着，俄然，她读下去了。

说着，纤白玉指谨慎翼翼将碧色透明茶盏悄悄呈至齐瑜书桌，然后，又拿着托盘，恭恭敬敬退后守在一侧。

“碰――！”

齐瑜所翻的书册并非甚么子集经史，更不是甚么治国良策，厚厚的根基蓝皮线装书册，满是些《幽冥录》、《搜奥秘览》、《列异传》这一类专门记录鬼怪阴阳的神话册本。

“金英。”丫头答，语气战战兢兢。

统统人齐齐往这边看，老太太皱起眉头。齐瑜沉默无声，丫头已经吓得面唇失容。过了斯须，齐瑜方扬扬唇线：“你叫甚么名字？”

齐瑜的这番企图再较着不过，他鲜少当着世人之面如此奖饰一个丫头，特别是不经意间还显得对这丫头特别上心。而齐老太太看着本身孙儿总算对其他女人留了点意，心忖，莫不是这孩子被明珠那女人箍得太紧，是以，明珠回娘家也是这个原因？齐老太太一方面对明珠更加增加几分恶感，一方面又对劲点点头，公然，很快朝金英招手叮咛道：“好孩子，你过来。”

本日齐家花圃内，腊梅开得正盛。齐瑜、齐老太太、太大夫陈氏并几位姨娘妯娌弟兄都坐于院中博古赏梅。所谓的“博古”，即各屋中所收藏的玉器、古玩等物拿出来大师共同赏鉴。齐瑜是应卯偶尔回齐府两趟，明珠回娘家后，齐老太太对齐瑜如何放纵他媳妇已懒得去说了，当然，她更不晓得明珠有孕之事。此时，大师正赏得兴趣勃勃，无妨一个丫环失手，打碎了托盘中的粉彩描金汝窑茶杯。

金英忐忑不安地走上前去，然后，抖动手拿起一本叫《搜神记》的书册，并遵循齐瑜所示段落，开端断断续续读起来：“其男戍还，问女地点，其家具说之；乃至冢，欲哭之叙哀，而不堪其情，遂发冢，开棺，女即苏活，因负还家，将养数日，平复如初。后夫闻，乃往求之；其人不还，曰：“卿妇已死，天下岂闻死人可重生耶？此天赐我，非卿妇也……”

有人拿着帕子正在擦齐瑜袍摆水渍，又过了半晌，齐瑜嘴角似扬非扬、像是成心，也像是偶然，才朝中间的齐老太太略略扫一眼，声量有些微高说了如许一句：“不错，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金英，你的名字很好听，人也长得很清秀。”说着，向众位长辈告别回房。

冬月二十九这天，齐瑜按例从朝部返来，本日，雪下得非常非常稠密，天空一片灰蒙铅色。齐家大宅的青砖地上、兽脊屋顶、粉墙黛瓦满是像泼盐似地笼着一层厚厚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