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世情如纸[第1页/共5页]

右相府。

李林甫道：“紫藤香贵在罕见，须南海之藤木受了伤，自泌胶液修补，历经千年，胶液凝得赤忱如铁，光彩紫润，故名‘紫藤香’，香气可彻骨髓，令人仿佛融入六合，浑似飞仙，乃仙家学道之宝贝。难为胡儿能网罗到这般多。”

“右相曲解了，此事，下官是黄泥掉进裤裆，说不清啊。”杨钊忙道，“是王中丞想升御史大夫，与胡儿起了争论……”

姜澄满脸苦色，应道：“元户曹岂能不知采访账册都是虚的，鄙人真是烧成灰也给不起……”

“薛白。”

安禄山瞪大了眼，一脸无辜。

他脸皮厚到如此境地，李林甫经验起来索然有趣，丢过公文，让他滚蛋。

“见过右相，右相辛苦，我略带薄礼……”

乌黑的藤纸公文被裁成两半，以示右相带头节流。一张一张，省出光辉的天宝乱世。

李林甫沉声道：“与王鉷、杨钊辩论无用，既证明不了你的明净，反而将水愈搅愈浑，给了东宫喘气之机。”

废话一堆，李林甫不必听完已知是贤人的内帑没钱了，沉吟道：“胡儿进京，献了很多珍玩。”

元捴转头看去，见是一个穿戴襕袍的少年，胖脸小眼，看着没甚么精力。

“不开眼的东西，宁与旁人，不与我是吧？”

“喏。”

薛白还是不对劲，道：“昨日晒干竹纸我已用过，写字虽可，尚不耐久，需持续晋升，起码质地不能输于藤纸才行。”

“你被这些人搅乱了线索，此事之关头在找出真凶。”

姜澄感喟未语，前院传来了动静。

自方才见了杨钊，李林甫就始终在想一个题目——唾壶比来升得太快了。

“就是你敢买他是吧？包庇逃户，你小子落到我手上了。”

朝廷的用度又不敷了，又需求他这位实干之才、天下无双的宰相来开源节流。

“右相是神仙普通的人物，必定看得明白，胡儿不会做这等事。”安禄山大摇其头，“有人谗谄胡儿。”

杨钊态度恭谨，道：“右相，贤人赐给胡儿的更丰富啊！”

“运营数十载倾家荡财，年过五旬，还得拿着卖铺面的财帛，穿过秦岭返回夹江，唉，只想着心已怯喽，故乡又无田亩，租庸调亦不知如何交。”

姜澄显得有些怠倦，却不像本来那么拘束畏缩，应道：“是，小人想过了，或可试着蒸煮更久的时候，使竹质更加绵软？”

一块紫藤香被扑灭，沁民气鼻。

杜媗担忧薛白胡乱承诺重赏，打乱了她的打算，笑着把薛白拉到后堂，提及对纸坊、书铺的打算之事。

“够了，没工夫听你装模作样了。”

“拉拢鸡坊小儿、金吾卫，激范阳劲卒脱手杀人，此事是东宫与杨党联手所为，必留下陈迹。秘闻会号令三司官员清查，你麾下共同业事便可……”

从户部调了一批库藏到天子私帑，且尚书省直接批文，免得杨钊再得跑一趟，迟误了贤人用钱。

在阳光的晖映下看去，只见纸浆膜非常均匀，再也看不到竹筋。

杨钊俯地认罪，语态尽是惶恐与不安，道：“是薛白，中秋一过，他便让虢国夫人邀我畴昔，让我转呈状书给王中丞，可我连看都没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