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5页/共5页]

嘴里咕哝着，脚底下便更加了劲，仿佛是为本身的话作见证――不是瞎扯，我确是有个身子骨儿。固然闹过病，犯过见不起人的症候，有甚么干系呢。心一变，顿时身子也强起来，不成题目！出了一身的汗，口中感觉渴，想喝口水，他这才觉出已到了后门。顾不获得茶社去，他把车放在城门西的“泊车处”，叫过提着大瓦壶，拿着黄砂碗的卖茶的小孩来，喝了两碗刷锅水似的茶；非常的难喝，但是他奉告本身，今后就得老喝这个，不能再都把钱花在好茶好饭上。这么决定好，干脆再吃点东西――不好往下咽的东西――就作为发愤刻苦的新糊口的开端。他买了十个煎包儿，里边满是白菜帮子，外边又“皮”又牙碜。不管如何难吃，也都把它们吞下去。吃完，用手背抹了抹嘴。上哪儿去呢？

一向的他奔了北长街去，尝尝看，万一曹先生已经返来了呢。一边走，一边内心祷告着：曹先生可千万返来了，别教我扑个空！头一样儿不别扭，样样儿就都不别扭！祥子改了，莫非老天爷还不保佑么？

如许打算好，他的眼亮得像个老鹰的，发着光向四外扫射，瞥见个座儿，他飞也似跑畴昔，还没讲好代价便脱了大棉袄。跑起来，腿确是不似先前了，但是一股热气支撑着满身，他拼了命！祥子到底是祥子，祥子冒死跑，还是没有别人的份儿。见一辆，他开一辆，仿佛发了狂。汗痛快的往外流。跑完一趟，他感觉身上轻了很多，腿又有了那种弹力，还想再跑，像名马没有跑足，立定以后还踢腾着蹄儿那样。他一向跑到夜里一点才收车。回到厂中，除了车份，他还落下九毛多钱。

祥子点了点头；话已说完，他仿佛不肯再张口了。

“哪回事？”

“那甚么，先生，”高妈在书房内里叫，“祥子来了！”

“那回，先生和太太都跑到左宅去！”

越想他越孔殷，越欢畅；天下的女人多了，没有一个像小福子这么好，这么合适的！他已娶过，偷过；已打仗过美的和丑的，大哥的和年青的；但是她们都不能挂在他的心上，她们只是妇女，不是朋友。不错，她不是贰心目中统统的阿谁一清二白的女人，但是正因为这个，她才更不幸，更能帮忙他。那傻子似的乡间女人或许非常的明净，但是毫不会有小福子的本领与心路。何况，他本身呢？心中也有很多斑点呀！那么，他与她恰好是一对儿，谁也不高，谁也不低，像一对都有破纹，而都能盛水的罐子，恰好摆在一处。

“那么先生，我走吧？”祥子急于去找小福子，陈述这个连但愿都没敢但愿过的好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