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12.25[第3页/共4页]
幽兰闻了闻那油的味道,刹时了然,细心收好刀,问:“我们去哪儿?”
九辰隔窗探了探内里环境,才转头当真的看着她,吐出两字:“诏狱。”
从被关出去到现在,他听过这诏狱各个角落传来的无数声惨痛叫声,唯独方才那一声,令他灵魂震颤,肉痛如绞。
当年九州诸国混战,巫国的先祖,起自微末,堆积各方英才,靠真刀实剑打下了巫国天下。因此,历代巫王都是朝兢夕惕、宵衣旰食,非常勤恳于政事,光堆在垂文殿的那些奏简,几克日日都要措置到深夜。
九辰没理睬她的挖苦,只黑眸灼灼的盯着她手中弯刀,道:“把你的刀给我。”
夜间措置奏简,非常轻易犯困。为了包管本身能复苏措置安妥每一件政事,给后代子孙建立一个好表率,初代巫王在制作垂文殿时,严令敕造官,除了寝殿,前殿和书阁既不准建火墙温室,也不得安排熏炉炭盆。为了律人律己,初代巫王还将这事儿严厉的记录到国法当中。
诏狱深处,一座黑乎乎的铁牢里,身穿囚服、木然端坐墙角的南隽,身材蓦地颤了颤。豆大的微小灯光,打在他惨白非常的俊面上,昏黄恍忽。
一股暖流,缓缓从足底升起,朝腿上涌去,连带着整条腿都暖了起来。巫王只觉浑身说不出的舒坦,低头一看,不由一愣。
这遭蒙冤下狱,南央本就心中烦闷、愤激难平,现在看到曾经超脱翩翩的儿子,成了这副模样,那股不甘与憋屈,更令他五内燃烧,几欲堵塞。
巫王剜他一眼,骂了一句:“老东西”,紧拧的眉峰,倒是渐渐伸展开了。半晌,又叮咛:“奉告膳房,早晨多做几道平淡的小菜,粥里搁点黄芪,多熬一会儿。”
晏婴陪他犯下这等欺君大罪,一时候,也是心中惶然,六神无主,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平静一些。
足底暖流,源源不竭的涌流而上,巫王甚是受用,凝睇着脚边那少年惨白的双颊,俄然有些奇特,他是从那里学会的这些事情。
九辰躺在龙床中间的一张软榻上,惨白如玉的面上,盗汗涔涔,长而稠密的羽睫,在眼底投下一小片暗影,连标致的眉毛因痛苦而紧皱在一起。
说罢,他重新低下头,略显陌生的替巫王撤除脚上的靴袜,先将巫王冰冷的双足敏捷搓暖,又依法炮制,谙练的揉捏起来。
因为这茬,一入冬,垂文殿便冷似寒冰,巫王每次夜里措置奏简,都要在腿上盖一条厚厚的毯子。可纵使如此,那些砭骨的寒气,还是无孔不入,总能将他双腿枢纽折磨得生硬酸痛,一到雪天,更加难捱。
惨烈的叫声,一阵高过一阵,回荡在黑洞洞的过道里,仿佛是从天国里收回的声音。
晏婴只觉一颗心几近吊到了嗓子眼,倒吸了口寒气,急问:“我的小祖宗,你偷黑玉令干甚么?”
“啊――!啊――!”
南隽没有答复,却缓缓起家,走到牢门处,将脸贴到冰冷的铁栏上,似要寻觅甚么东西。
九辰仰开端,嘴角一扬,悄悄笑道:“儿臣已经好多了。父王身处寒殿,日日劳累国事,稳朝堂,定边陲,为巫国百姓消愁解难、遮风挡雨,儿臣身为世子,实在感觉无地自容。父王就给儿臣一个尽孝的机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