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大结局（上）[第1页/共2页]

回应他的，又是沉默。

“小郎君，让老夫给你看看伤可好？”

楚王死盯着那只水囊, 浑浊的目光, 先是涣散，后又突得聚成一点，狠恶颤抖起来。那泪泽在苍眸中打转好久，终被他霸道的强留在眼眶里，没有流下。

感喟一声，正欲起家，不料，那少年俄然伸出了一只手臂，黑眸略抬，当真的望着他，道：“我还能活多久？一个时候，两个时候，还是……”

“爷爷，爷爷……阿宝想你……”一个起了高热的小兵，昏倒中痴痴梦话，痛苦挣扎。

老军医眼中悄悄出现泪花，偏过甚，正欲粉饰畴昔，冷不丁，对上一双幽如星子、静如寒潭的黑眸。

这伤虎帐，每天都有兵士死去，代各营主将汇集将士们的遗书，也是军医们很首要的一项职责。

听到声音，少年才兀得扭过甚，还是如方才那样看着他，幽深的黑眸，安静如一澜死水，看不出半点情感。

因顾忌楚军这俄然发作的视死如归之势，远途交战、火线补给不敷的巫军不得不避其锋芒、退出阙关，在汉水四周落霞坡安营扎寨。

“小郎君？”

四方蛮族受楚王逼迫多年，纷繁趁乱打劫，以寰州为中间，四周烧杀劫夺，安静了十八载的西楚大地，烽火各处，满目疮痍。被无辜卷入战役的百姓饱受离乱之苦，屋舍楼台一夕之间皆变作断壁残垣，巫山之下，日日都能听到似哭似号的猿啼之声。

“他想还清欠寡人的恩典，寡人偏不如他所愿。寡人倒要看看，他究竟能躲到何时？！”

不知为何，活了大半辈子的白叟，心头似被人剜了一刀似的，难受的短长。许是，他极少从如许年纪的少年眼中，看到如此死灰般的安静。

昨夜，这个少年，和那些重伤的伤兵一起被抬了过来。他既没穿戴绣着“巫”字的铠甲，也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信物。若非赶去援助的兵士们在他手臂上产生了只要死士营的死士才会种的「血雷」，他几近要被当作敌军抛弃在荒无火食的山岭中。

见少年还是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老军医突有所悟，抬起手掌，在少年面前晃了晃。

营帐一处狭小的角落里，一个双手戴着枷锁的黑袍少年，靠坐在帐壁上，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因为君王的一个执念，多少无辜的将士便要埋骨他乡、押上性命，把大好的芳华断送在这无情的烽火中。

左边那处，是随军的医官们住的帐子。紧挨着的，倒是安设伤兵的营帐。

是夜，因痛失外孙而堕入猖獗的楚王不顾巫楚两军在阙关刚订下的停战之约，率雄师与巫军在雀岭产生惨烈狙战。直至次日天亮，喊杀声仍回荡在山谷间，没有消弭的迹象。

他俄然极轻的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楚王推开叔阳的搀扶, 目光庞杂的走到那辆马车前，一顷刻，鬓发霜色更浓, 面上赤色似被抽干般，徒留一张干枯衰老的面皮。

这声音如同通往极乐之处的神音，那兵士公然温馨下来，反握住老军医的手臂，在梦中满足的笑了，如何都不肯松开。

老军医又唤了一声。

只俊美的脸庞，惨白的短长。

“主公。”叔阳哀思, 道：“这条山道常有商队路过, 也许, 是那些贩子留下的马车。”

“我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