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 176 章[第2页/共3页]

凤仪殿内，东风穿林，满池落英。

这声音莫名令人感到结壮，九辰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到通往池内的玉阶口。这里安排着供人歇息的矮榻，离恨天扶着九辰坐下，替他解掉外袍，又脱掉鞋袜，待褪掉里衣，看到他后背那些鳞次栉比的旧伤伤疤，虽时隔好久，还是触目惊心，不由心中剧痛，颤抖着抚摩着一条痂痕，哑声问：“还疼吗？”

九辰听着这哭声中压抑多年的哀思和浓烈的懊悔，一颗心，俄然堕入前所未有的茫然。或许，离恨天很早就发明他是青木图腾的有缘人，以是才会收他为徒，频频救别性命，并一起护送他来到西楚。除了这一点，他实在想不出离恨天对他格外眷顾的来由。

落榻之处曲直氏的一处别庄，名北渚馆，固然只要两进院, 但馆中安插高雅, 一砖一瓦皆贵而不奢, 几株花木也修剪得浑然天成, 倒能看出来馆仆人是个雅人。

他展开眼，有些孔殷的道：“她实在――”

竟是，向来孤傲不成一世的离恨天。

楚国世子西陵韶华正慵懒的躺在水榭中，听伶人们弹奏美好动听的曲调，不时抚笛和上一曲，引得几位美人侍妾拍掌喝采。

有水汽的津润，九辰一双黑眸，似又规复了昔日的敞亮，离恨天几近忍不住，就要说出本相。

贰心中模糊生出一个猜想，心一横，用心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传闻，那女子与师父情深义重……”

九辰拧了拧眉，尚未开口，离恨天已抢先一步从那小仆手中拿过寝衣，负袖叮咛道：“这里有我便可，你们且去前面带路。”

阿幽说，岐黄关上，离恨天传闻本身的死讯后，因为过分哀思，几乎自绝心脉，跪死在雪地里。实在，他哀思，并不是因为一个叫九辰的门徒死了，而是九辰死了，青木图腾也就落空了功效，再无人能帮他重生敬爱的女子了。

这世上的不幸人，还真是多。九辰闭上眼睛，热气蒸腾下，思路俄然也飘忽起来，不由想，这离恨天也算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本身虽寿数无多，若能帮手重生曲氏那位女子，解了离恨天的相思之苦和曲昭阳的丧女之痛，也算功德一件。

“他实在，是有一个女儿。”离恨天不忍再看九辰的眼睛。

整间浴室俄然堕入死寂，好久，混堂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哭声。

走到馆口，扫了眼一起送过来的青岚，问：“有事就直说。”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里骗得过他的眼睛。

“实在甚么？”九辰较着发觉到，提起曲昭阳的女儿时，离恨天情感有些冲动。

为了粉饰本相，向来开阔磊落的离侠，竟也如此吞吞吐吐、瞻前顾后么？

阿谁女子，应当是他爱到骨肉里的人吧。

离恨天遽然变色：“你、你如何晓得这些？是他奉告你的吗？”

照汐护送九辰等人进馆后, 便告别分开了，说是好久未回军中，要先去措置一下要紧的军务。楚王却让叔阳推着他，亲身在馆内检视了一圈, 肯定里里外外无一处不全面, 无一处不对劲，又留下十名护灵军守院，才肯放心的拜别。

楚王敲了敲轮椅扶手，揣摩道：“军中是该归去一趟，你王叔那儿，临时不必去了。”

见九辰茫然的站在混堂边，似是找不到方向，离恨天走畴昔扶住他手臂，道：“跟着师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