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卷】秦淮八艳之空谷幽兰[第1页/共6页]
春去秋来,夏往冬至,这般年年事岁,眨眼便是三十载。
那位兰女人王生曾有耳闻,传闻描得一手妙兰巧竹,吟诗对句不在话下,为人也非常风雅萧洒,在金陵一带算得上是叫得着名的精美人物,只是现在已然是二十有四的老女人,想来这场邀赏,不过是晚岁的姑子夺人眼球的幌子罢了。
这般作想,王生走后,若兰到底不若昔日欢脱,便是新出的脂粉、热烈的灯会,乃至是新得的书画,也不如昔日能博她欢乐。
调笑之际,婢子已然备好了物事,若兰略一思考,蘸墨挥笔,提点横斜数笔,挥就一幅兰图,不若凡常绘兰,乃是本身首创的一叶画法,一抹斜叶独托兰花于山石之间,清幽空灵之韵立显。
只是心中到底作何感触,怕是只要本身晓得。
征帆俱与行人远,失侣心随夕照迟;
这些年来,若兰从开端的失魂苦盼,到最后的淡然应之,看在旁人眼中只道兰女人毕竟是看开了,可到底如何,只要她本身了然。初始之时,她还心心念念盼着他的动静,费经心机多方探听,但到最后也便豁然:有些情有些人并非要必然摆在面上,由着它沉淀,也不见得不好。
“女人既喜好,那百谷便也腆着脸皮跟女人开口,闻说女人绘得一手好兰,只不知有没有机遇蹭得一幅。”
王生初时不觉,瞧见这首诗,却蓦地愣了愣。若兰对己叹“孤傲谁惜”,又盼“写入银笺”,这般心机他如何不懂?但他却不知如何回应,且不说王家王谢,是否允得欢场女子入家门,便是真的许了她一世,如本身这般落魄不仕之人,本身已然不知前路,又如何能拖着别人和本身一起?
本觉得就该这般抱憾而死,但结束到底是当年意气不减。这一日,姑苏城外当年的秦淮名艳顶风而来,只愿将昔年不敢说未曾说的情素悉数倾诉。
王生只是听人提起,便来一问,谁知若兰爽然承认,但听其所言又似有内幕,也来了兴趣,道:“何出此言?”
彼时的若兰已是江南名艳,慕名而来者虽很多,但也不是个个都能结识,因着几分高慢的性子和那份安闲,也用不着看妈妈的脸面,也是尽情萧洒。
王生再来已是半月以后,彼时若兰已经看开,两人皆是聪明人,不提那日之事,只如昔日普通饮茶谈书,批评诗画,如此下来这一对老友倒也相处得安和,瞧不出甚么异端来。
也难怪这般孩子都能上书院的年事还能在金陵风月场上独领风骚。
待王生回过神来,若兰最后一句刚好题完。
这般调皮聪明哪似同龄妇人,倒像个不知世事的小女人。
一叶幽兰一箭花,孤傲谁惜在天涯?
若兰瞧着这几个字当下称好:
“既是兰女人邀赏,如何能放过机遇,闻说幽兰馆兰花千种,山奇径幽,却可贵一见,只不知无函而至……是否会显冒昧?”
这话倒让王生多了几分猎奇,想要好生瞧一瞧这兰女人到底是个甚么模样,竟在这烟花之地有这般造化。
只是可叹佛说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分袂、求不得乃人生七苦,但是苦尽却不见得甘来。
“我虽善隶,但女人工致跳脱,高雅不羁,隶书不免呆板,唯有行草才衬得上这幽兰馆的精美,才气显出女人的活性。”王生搁笔,摇善一笑,心头一绕,继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