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挥手自兹去[第2页/共3页]

这时，规复常态的陈千里不知此人来意如何，便哑忍着，将其请入驿馆中落座奉茶。

沉吟半晌，韦见素才慎重道：“有功安民，以武建功可曰烈。”与此同时，他又转向了在一旁沉默多时的杨国忠，“杨相公，以‘文烈’二字如何？”

有杨国忠这位辅弼在侧，韦见素的宰相便不值钱了，他当然不能独谋专断。杨国忠明显于本日朝中所议之事兴趣寥寥，只哼哈着承诺了两句，“不错，不错！”

老卒却抹了把脸，嚎啕大哭，“参军，秦少府他，他……”此时，天子虽已下诏右迁秦晋为弘农郡长史，不过当初在新安的那些老卒却还是风俗性的称之为少府。

此言一出，交泰殿中顿时又起了一片窃窃群情之声。“文贞”二字乃有唐一代顶级的美谥，多少文臣梦寐以求而不成得，只要魏征、宋景这等一代名臣名相才有资格得授，阉宦竟张口就来，如何能让人佩服？

“这是急甚来？”

“监门将军，足下来讲说，秦长史是如何故身就义的。”

杨国忠传达完了天子的旨意，便眉眼观心杜口不言。边令诚眉飞色舞足足讲了有一个时候，目睹着散朝的时候快到了，与杨国忠同为宰相的韦见素咳嗽了两声。

这番问话让韦见素大为受窘，他本来只是想模棱两可的将之对付畴昔，早早结束了这索然有趣的朝会，谥号自有那些有司官员去议定，固然有天子诏谕，但还轮不到一众相公们亲身出马。可边令诚却不肯罢休，竟直接反问返来，以韦见素的脾气不肯等闲获咎天子近臣，那么只能当真考虑一个合适的字了。

韦见素沉吟了一下，便考虑道：“学勤好问曰文，秦长史去岁进士落第，“文”字也可当得……只这贞字，却与明净守节、大虑克就、不隐无屈相去甚远，当细心考虑一二。”

时人提及逝去之人，以谥号称呼是极大的尊敬，对方如此说，陈千里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秦晋能够身后殊荣，名看重史，当然值得一贺。可他甘愿回到半个月之前，与子同袍，并肩作战。

劈面一名老卒急吼吼出去，正与陈千里撞了个满怀。

一句话直如万箭攒射，陈千里终是一把推开了老卒，他要亲身去看看，秦少府究竟因何而亡。

“陈参军节哀，某也算与秦文烈共存亡一场……”说着，那寺人便作态欲泣。

百官当即纷繁拥戴，表示“文贞”二字不成等闲授人，是要细心考虑考虑。边令诚也不辩论，脸上挤出一层褶子，呵呵笑了两声。

“不会有错，官府张贴的布告，岂能作假？”

“诸位，请听某一言，崔乾佑雄师绕过了陕郡的二十万唐军，奇袭弘农郡，高仙芝对此束手无策。某在途中偷袭小股逆胡与出走潼关的秦长史相遇…..”

陈千里心中一动，直觉的监门将军如此熟谙，俄然间便又想到，此前奉天子敕书出潼关，筹办去斩杀封常清与高仙芝的阿谁边令诚不就是监门将军吗？莫非面前这位面白不必，眼睛颀长的寺人竟是边令诚？

这一回，字字句句听的真逼真切，陈千里的胸口似有惊雷乍起，轰的五内如焚，脚下踉跄了两步，若非老卒眼疾手快将其扶住，便几乎颠仆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