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殒[第3页/共3页]
仇九出不去,看不见,心虽似油烹,却也只能凝神谛听。先是呼呼带风的拳脚声,后又是兵器订交的铮鸣声,“乒乓乒乒”声高文。也就是盏茶的工夫,仇九听得父亲“啊”的一声惨呼,心知不妙,顿时汗出如浆,怎奈被土石埋了个结健结实,一时竟然转动不得。
“好一个身不由己!当年我爹若不是信了你这小人的如簧巧舌,焉能明知有伤害仍甘心奉旨返回京师?”
“好了好了,事情到这一步,恨也好,悔也罢,张将军不感觉都太晚了吗?”
一碗净水,三根树枝,仇九在父亲坟前连磕了九个响头,每磕一下就念叨一声:“爹爹,一起走好,九儿定报此仇!”
仇九再次昂开端时,目光中多了一种与其春秋不符的果断和固执,还带着股狠劲。畴前那种无忧无虑的少年心性,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残暴地锻打、磨炼、淬火,再也难见分毫。
仇九此时精疲力尽,只感觉又累又饿又困,掬着喝了点山泉水,洗了把脸,又吃了点干粮,不知不觉靠着树干打起盹来。
“那就来吧,张某明天就先为张家冤死的百十口人除了你这个阉儿。”张世卿大力一脚跺在炕上,借力飞身蹿至院中,暖炕顿时被蹬塌了一片,完整隔断了仇九的视野。
“哼哼,多说无益。咱家一夜未曾合眼,实在是没多少精力头听你倒苦水。张兄,该上路了!”
仇九大恸,扑畴昔抱起父亲的脑袋,声嘶力竭地喊着爹爹。张世卿左胸中刃,贯穿心脏,血已流干,早已断气身亡,又如何能回应儿子的呼喊?
赵能提着一口真气,足尖点地,双臂微摆,像一只大鸟在山林间贴地飞掠。衣袖飘飘,山风猎猎,好不欣喜,好不舒畅!“东风对劲马蹄疾”,固然赵能跨下没骏马,胸中无点墨,但还是想到了这句文诌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