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惊南雁[第1页/共4页]
她的声音糯糯的,软而温吞,因为有些赧然,更叫得含混。他喜好她如许的羞怯,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对夸姣的一种本能。赵夙见多了温香软玉,可为了逢迎而摆出来的和顺和浑然天成的和顺有着天差地别。燕瑜的和顺是与身俱来的高贵和后天教习礼节一并酝酿出来的柔韧,她的教养极好,大到言行举止,小到行动仪态,无一不端仪,文雅的赏心好看。
“不不不,不去了不去了。”田知远非常委曲地摇了点头,“你不说我都要忘了,父王教我办的两件事,一件都没做。这燕都一来二去都三四个月了,阿谁小娘们还躲在魏府……唉!”
“那他为何舍不得?”
“甭管刀山火海,您一句话,我立马去办。”田知远晓得他这话是有了主张,赶紧拍拍胸膛,又奉承的一推茶具,笑道,“只要有体例能把她名正言顺的留下,别说是一套了,二十套汝窑我都给您弄来。”
燕瑜晓得他们在说政事,听得云里雾里,赶紧起家要走。她本来就不风俗和男人坐在一起,加上最讨厌听这些事情,恨不得脚底抹油的溜出去。
和田知远对坐的男人年纪稍长,却也是非常年青,五官比起田知远那种游牧后嗣的北方长相温和的多,长眉清眸,和顺地像一块经心揣摩过的暖玉。一身月白的氅衣及身,苗条的手搭在黄花梨的细牙桌上,腕上绕着一串一百零八颗的小叶紫檀佛珠,再衬着桌上的茶具,青白呼应,的确就是如诗如画。
田知远换了身云水缠枝的淡色衣裳,领口滚着两道璨璨金边,勾叠着长条快意纹,因为神态懒惰,一身华服也穿得闲适得意。他听到动静,也并未说话,只是抬袖朝燕瑜招了招手。
燕瑜被看得脑后一阵阵发麻,下认识的抓紧了袖中的双燕佩,一字一句道:“此番我能幸运存于人间,全凭十一爷怜悯。本就无觉得报,天然不会再因本身而再添费事。”如果只是隐姓埋名,弃繁华繁华,又何必几次再问。他要的,是她斩断牵念,不再牵挂燕宫各种。燕瑜确是通透人,可又不懂油滑,看破了别人的情意,却不晓得委宛回应,乃至俄然的开阔让这两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数月前鲁公薨逝,内哄内乱便纷至沓来,齐人更是放肆,竟仗着兵强马壮,将鲁国的汶阳一围就是整整三月。新继位的公子潘派使臣来晋乞助,晋王不但不帮,反以锦衣玉食为囚,将使臣囚禁在了镐京以内。不但如此,很有闲情逸致的晋王还想与他攀上婚事。这当中的牵线搭桥的事情,就落到田知远的身上。这位季大夫二十有九,家中只一名糠糟之妻,田知远考虑过后,决意将驻守在一处小城的驻军将士家的女儿嫁出。
这两人有来有回的结束了,燕瑜另有些懵,她是个温吞性子,非论甚么都慢了半拍。直到田知远去了一阵子,这才明白过来他们的意义。魏元态度霸道,不过是为所谓的表亲交谊,田知远越是用道义礼法去压他越是护得短长,反之如果动之以情,指不定就有奇效。
燕瑜把赵夙这个名字在嘴里过了几遍,渐渐地、小声地喊道:“嗯,夙哥哥。”
非梧公子见她低头入迷,身子却天然的摆出一副端方当真的模样,不由感觉非常敬爱。继而朝田知远看了一眼,慢慢道:“这件事办起来不难。想办,却不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