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李恒嵩的绿营 （二更）[第1页/共3页]

“我用饭，我给钱。”姜德无所谓地说，“不像有的人，几十文钱的事，也要占老百姓的便宜。”

“我不大会绕弯子，就直说吧。上一回长毛攻上海，我接连败了两阵，打得很不成模样。如果不是上海缺兵，恐怕早就被罢免拿办了。”李恒嵩苦笑道，“我是戴罪之身，现在上海处所上的那些人，都拿我瞧不起，这我也晓得。我固然是三品的参将，但你的身份，我内心稀有，说句实话，即便‘大人’的称呼，也请你不必再提，免得将来大师难堪，如果你看得起，则叫我一声‘霭堂’足矣。”

李恒嵩听了这话，看了关卓凡一眼，笑了起来：“逸轩，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一句，怕是言不由衷吧？”

“哟？”有人敢打抱不平，这倒是新奇事。张发贵愣住脚步，回身向那两个马弁一努嘴，两个兵便冲过来，要揪阿谁蓝袍青年，却被他一手拿着笼屉，一手抡起来，啪地一掌，扇在一个兵的脸上：“瞎了眼了？”

神仙打斗，别的人怎敢相劝？都避在一旁看热烈。却听屋里有人一拍桌子，不耐烦地骂道：“都他么甚么时候了，你们两个王八蛋，给老子消停点行不可？”

李恒嵩由姜德陪着来吃早点，被这一出弄得没了兴趣，见两小我进了屋，没好气地一人骂上几句，挥挥手，让张发贵先归去了。

老板叫做黄明贤，现在不但不敢争论，反而躬了腰，谨慎地陪着笑说：“该当的，该当的，张营总您慢走。”

姜德正跟镇上桃红院里的一个女人相好，现在听张发贵如许说，勃然大怒，一挥手，把一屉包子都砸在了张发贵的身上，扑上去就打。他的技艺好，但张发贵那边是三小我，一时打了个平局，胶葛成一团。

“是，霭堂兄。在我想来，此次的上海一战，长毛人多，官甲士少，总要靠我们两个同心合力，才气够有所作为。”

叫做姜德的这个青年，也是李恒嵩部下的另一个营官，勇悍善战，却一贯看不惯绿营当中那种**的风俗。不过他跟张发贵，同为营官，品秩也一样，都是五品的守备衔，是以确切管不到张发贵的头上。

这句话说到李恒嵩内心去了，长叹一声，说道：“一文钱难死豪杰！逸轩，不瞒你说，当年本省的学政张芾，亦曾夸我‘殆非平常行伍中人，他日必为国士’――”

买卖最好的一家铺子，叫做“日华轩”，铺子门口挑出去好大一个招牌，写着“南翔大馒头”几个字。说是大馒头，实在倒是大肉包子，因为味道鲜美，面好肉多，是以在这些铺子里头，拔了头一份。

“李大人说那里话，是我俄然拜访，冒昧了。”关卓凡客气着，随他进屋坐定。刚才等待的时候，他已经留了心，大略察看过李恒嵩的兵，成果天然是在内心大摇其头。“我这一趟，是来听李大人的叮咛，看看这一次上海的防备，该如何样安插。”

“现在不灵了，打大仗，光靠意气不可，光凭一百几十个铁杆弟兄也不可。”李恒嵩苦笑道，“说来忸捏，我这三千多人，欠饷日久，早就散了。我本身的心气儿也没了，混日子罢了，练习也荒废得很。”

李恒嵩的大营，设在镇北五里，等他赶到的时候，关卓凡已经悄悄地等了一会。

“这是没有体例的事，怪不到霭堂兄身上，只不过……”关卓凡沉吟了一下，接着说：“恕我直言，甚么处所都是有好有坏，总不能说，三千人里头连几百个能打的都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