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生灵们[第2页/共3页]

雄鹿很快跑过这片地步，蹿进前面的山林，山林里稍矮处的树枝都已被当柴砍伐光了，不能完整掩蔽视野，林中另有条巷子通上山，雄鹿偏开巷子，只往树木下走，身形在林里若隐若现。

猪妖懒洋洋答了，不再有说话兴趣，猪头垂到地上，闭目睡觉。

过了一歇，天空中公然有袅袅声响起：“逃便逃了，死了只怪他命薄胆小，若真能逃到圣猿山里，也算功德，那张一福再有各式算计，也不敢出来，而后觉也睡不得安生，值当！穿山甲不准多事去管！”

领头的雄鹿再看一遍四周阵势，偏头表示不成出声，又领着从左边下山，远远绕开那座少掉一半的高山，借漫天繁星定位，再向着西南行进。

野猪回它道：“除老爷有这本领，俺们小妖哪个不是如此？得晋成妖丁，人形稍完整，识字方才快些。”

野猪翻个白眼，答道：“离下边那么远，稍大声些，那里就被听了去？”

雄鹿答道：“俺想来，还是因妖怪学字艰巨，人类有笔墨传承不断，千万年下来，先人才益发增智，得书文记录，传承不但不易断绝，反而能代代补充，愈发日辣！俺们妖怪就不成，上古以降，天妖血脉渐稀，本领只怕也是越来越稀松！”

雄鹿随之叹口气：“是哩！”

步队稍稍松弛下来，见青蛇向野牛靠近过来，山蛙忙松开牛尾巴，几步跳到雄鹿身边去。

山脚下高挂着灯的营地并不是这七八个生灵止步的全数启事，劈面那座高山也奇特，现在只剩下半边还在，迎向它们这面，全都暴露着白花花的碎石泥沙，不知为何少了去。

“诺！遵老爷命！”

雄鹿晃着鹿头，答复道：“不会！”

在自家门内，却连“贫道”自称都懒得用，枯瘦道人像是推测他会如此说，更加嬉皮笑容，一屁股坐到榻上：“我们兄弟，哪个想看你遭殃？不过师父不在，大师兄谨慎些也该当！”

添香看着填水乙，咬牙再问：“鹿妖百宝端的逃了？”

雄鹿接口道：“碧眼说得无错，老瘟你莫粗心，俺们都不想死在此地哩！”

枯瘦道人一改门前的凶暴，嬉笑着走近：“三师兄，不过大道福运少掉些，真就只躺着等死？”

道童飞出四五丈远，落地后从台阶上滚落，化成一头罕见的黑猫，“喵”一声凄鸣后，缓慢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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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鹿左耳洞里，又有道声音传出来：“我们怪类，学字倒比你们妖族日辣，只是怪类各别，各式分歧，便学会字，也传承不到半点！”

狐妖也跺着脚骂：“该死的鹿儿，收老娘束脩时豪气，才教几日就跑了？”

倒是学着西望夫人，自称“老娘”了。

——

靖平山钻山洞门前。

内里当即偃旗息鼓，甘心不说话，也不想出来。

雄鹿叫道：“你要说话就出来，在内里说震得俺耳膜疼！”

月光下，某个集镇旁的地埂边，一头灰不溜丢的无角雄鹿健旺奔过。

“那狐媚子，真真是个叫俺心肝儿酥的，恨不得能替那食虎王，死了也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