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半兽奇人[第2页/共3页]

“咦，这些大虞的蛮子在干甚么？”

“大帅令！”伍长回了这么一句，带着送餐步队未有半晌逗留。

燕云五岁时，棋力大增，已经和燕昌不分伯仲。

戌时末。

方才还朗月当空的气候竟然有了窜改，透过窗口看去，浓云翻滚，稀稀落落的冰雹飘落瓦面。

冷月之下，满目标尸身和残破的辎重如同一座座山丘，堆积在龙头关城墙核心。

他们甫一落地，目标只要一个，就是专门寻觅死去羌兵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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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初。

抛石车只剩下一架，有军士在抢修，只是绝大部分石料用来补葺城墙，可用来灭敌的不过百十块，至于破敌才气更强的火球、滚木、铁蒺藜等等，早就在前面的战役中耗损一空。

伍长率先上前，在门外拱手道：“大帅，三位将军，请用膳。”

伍长带着几名伍卒呈现在一栋温馨的板屋前，炖肉的铁锅换成了四具餐盘，盘中有马肉一块，酒五钱，著一双。

伍长等人顿时懂了，轻手重脚将餐盘放在案上，躬身出门的一瞬，才成心偶然朝帅位下方台阶处看了一眼。

燕昌和三子燕云正坐在台阶边下棋。

不管是赴生还是赴死！

一名伍卒走上前来，取下腰间酒囊，拔下盖子，充当酒器。

他们沉默、木讷，可充满血丝的眼神中却透出一股凶恶和果断。

他们目光所指的方向，是昏黄月色下一片连缀起伏的敌虎帐帐。

伤兵们相互对视，沉默了半晌，竟传来笑声，豪气干云。

如许的气候，本应是取暖睡觉的好时候。

“已经到了杀马充饥的境地……”偏将如遭雷噬，“救兵还没来么……”

他们咬着牙，低吼着，强忍着……

哪怕有人少了胳膊缺了腿，在军医的草草医治中疼得满头大汗，也没人收回不堪的嗟叹。

朔风凛冽，穿越郊野黄沙，呜呜之声如同鬼哭狼嚎。

黑云压城城欲摧。

檐下挂着一副白额猛虎图，屋内有烛光传出。

城池最东端是一扇紧闭的城门，城门后是广袤的大虞膏壤。

几个伙夫抬着一口大铁锅钻出厨房，在领步队长的带领下，穿越营房，一起向伤兵堆积处小跑而去。

“父帅，明日羌人再攻城，我等绝无幸免，眼下天公作美，儿有一计或可得救城之困！”

一名偏将回过神来，暴喝：“大胆，你们把马杀了？”

城门过于粗笨，加上受损，开合很不顺畅且翻开的响声太大，故弃之不消。

这里，箭矢堆成了三座小山，看着很多，实际上这些物质已不敷以长时候抵抗仇敌的轮番打击，最多一日，将全数耗损殆尽。

哪怕是最底层的兵士都晓得，杀马意味着甚么，虎帐中传来轻微的躁动。

短短时候里，本来模糊可见的敌营已不辨方向，视野所及，仅十丈。

黄沙百战穿金甲，每个垛口都站着一名身着全神防备的军士，衣衫褴褛，铠甲陈旧。

静夜中，鼾声起伏，也有人展转反侧，另有人在磨刀霍霍。

燕虎已经睡着了，燕龙正拿着一卷竹简在看。

主帅燕昌定下的端方，第一口饭必须是伤兵先尝。

“奇袭！”

堂下长桌边的草席上，卸甲后的大将军燕龙和二将军燕虎浑身包裹得像粽子，白布上血迹斑斑。

有人出去，燕昌头都没抬，手捏着一粒棋子，久久没有下落，明显正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