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泪划胭脂[第3页/共4页]

“猖獗！你在承乾宫如许疯疯颠癫，意欲何为！”皇后不由拉大调子，劈面直斥。

他虽思疑，但也不敢深想下去，只到翊坤宫去传话，不想翊坤宫的人说纯妃去了皇后宫里，郑端便道：“那我少不得又得走动去了。”

纯妃只是不答，含笑立在她跟前，故作难过地说：“臣妾此番前来，只是奉告娘娘一件惨事。”

郑端便把方才景善与他说的一概说了，今上捏动手中那张“喜红将死、皇后无辜”八个字的小纸条大惊道：“公然有鬼！”

虽说她清楚典医监、尚膳监、尚食局的人物，可也不能逼着他们承认本身就是纯妃教唆。

皇后不该，只待她说。

翊坤宫的郎英一听郑端要往皇后宫里去，仓猝说：“公公不必烦劳了，我自遣一个小黄门去传。夜深雨大，路又滑，您年纪大了不好走动，不如到我们歇脚的处所儿坐坐，吃一杯酒暖暖身子，用些果子、薄脆之类，点点饥。”

鲁尚宫走近一步道：“娘娘。”

皇后却道：“本宫看过希王的进药底簿，小孩儿常病是天然，但进药之多之滥出自谁手？典医监都是你的人，莫非本宫会不晓得？他才只要四岁！竟然被弄得闭证神昏，寒闭该当温补，本宫却瞥见他的起居注长进了几次冰汤和冬瓜笋子汤，到底是谁疯了？”

皇后话音方落，纯妃又笑起来：“把娘娘治死又如何？后宫一定有主。皇上也不是傻子，扶正一个后妃，那把太子这个没了娘的置于何地？当初皇上还在盛时，大臣们劝他再立倒是无妨，现在皇上都已经这么大年龄了，必是不会再立皇后了。说来这棋可真难下，如果下得不好，毕竟一个两端空。”

纯妃才笑道：“啊呀，妾看娘娘描述寂静、举止安闲，处境艰巨，举目四顾仍无一丝丛脞①，可见娘娘圣德，一时欢乐，讲错了，望娘娘恕罪。”

不一会儿，郑端进了宫门，先拜讫皇后，再拜了拜纯妃。纯妃道：“公公夜雨前来，辛苦了，本宫与娘娘说些梯己话呢，不知所谓何事？娘娘不幸，万务再劳动她心神了。”

皇后猛地展开眼睛：“甚么！？”

一个小寺人给他打着伞，一个小寺人为他提着灯，郑端边走还在边思考：太液池上夜都是直殿监在管，方才景善来讲时候，说陈寺大家不在。可严惜规探听却说别人在，这是一种可疑；再者，既陈寺大家在，那必然已晓得贺红死了，可既这么大的事儿如何能笑得出声儿呢？这是第二种可疑。

纯妃嘲笑了一声：“臣妾不知娘娘晓得了甚么，不过臣妾行事向来光亮磊落，没有皇后娘娘如此凶险暴虐，臣妾从未害过甚么人，也未曾听到置人死地之说。”

郑端一听，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叩首道：“万岁爷，喜红，死了。”

皇后朝鲁尚宫和摆布侍女看去，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她今儿来不是来做客的，只是想来与我说梯己话。”

郑端听了便说：“晓得了，这件事儿事关严峻，此后你若说出去半个字儿，把稳你的脑袋！”严惜规连连称是，郑端便带着两个小寺人往翊坤宫去了。

这四字一出口，郑端已半猜着皇上的心机，便问了一句：“皇上，可要再问问皇后娘娘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