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依依杨柳[第2页/共3页]
“你晓得我不听伤曲,以是吹了《春莺啭》?”琴袖看他一曲方毕,笑着朝他走去。
如此亦忭亦喜半个多时候,雍台已经起了喧闹,而琴袖却姗姗来迟。
那吹笛之人乃是一个白衣公子,容色光亮,貌似潘安,身形有些像是杭梦苏。可杭梦苏甚高,怕是比他还要高上一头。只是看着看着、听着听着,又恍然觉得是杭梦苏所吹,他迩来少至,秦拂雪一想到他便合眼落泪。
琴袖不来,度刻如年,陆尚百无聊赖之下,悄悄举起一支笛,吹了一套《春莺啭》,他自科考以来,平日只会读书,已经好久不碰笛子了,现在可庆之时方才吹笛自娱。
加上两岸酒坊林立,彩旗悬空,风拂旌帜,一明一艳,与柳色辉映。临河而站,东风劈面,烟花昏黄,香飔习习,不免有三月扬州之感。
“放开!”琴袖叫道,“你欺负一个女子又有何本领?”
陆尚遂怒:“我成全你,你又可曾来成全我呢?也罢了,你现在王爷的小妾当得正舒坦,我那里配得上你?逮到功成业就之时,谁到底奇怪谁呢!”
琴袖因一时受了惊吓,没有理睬他,被黄乘、小呈扶着上了辇轿,回府里去了。她晓得的是陆尚是不会再帮她的忙了,不晓得的是他在那河边哭了半个时候。
琴袖有夫之妇天然不会给他打量的机遇,只撇过甚福了身,仓猝道:“表哥,此来有事求你,望你帮手。”
这话是甚么意义?折柳本是挽留之意,琴袖感觉不太像样,只直言谢道:“mm有夫之妇,留着做甚么呢?何况表哥也已立室,再去表哥家恐怕不像模样。”
琴袖在轿辇中早已闻声那空灵的笛声,恍然想起当年陆尚与她十五弄月的时候,也是如许一条河,也是如许一支笛。他冷静地吹,她悄悄地听。她不听孤单伤感的,因为女人本来便可悲,为甚么要平增孤单,庸人自扰?
“礼品?”陆尚一挑眉,往身后一转,上前一步折下一枝绿柳,然后又递给了她道,“当日我折下的桃花被你掷去,缘分因此散了,本日我折一枝杨柳,求你别再扔了,留下吧。”
陆尚中了进士,吉氏才返来没几天便又到娘家走动,并不露声色。
“我早说过了,我们缘分已尽,何必做无谓之事,表哥若还执迷不悟,就请回吧,mm也无余话可说。”琴袖正要扭头而去,却被陆尚一把抓停止段骂道:“这里是都城,凭甚么让我走?你现在倒想一撸袖子做甩手掌柜,恐怕也不成了!”
梅新看着陆尚面前挂着一丝丝泪痕,望着他坐的那顶肩舆,朝一旁的管事吴秦哀叹道:“大爷也竟是个情种,只是此生孽缘,无福消受罢了。”
吴秦是梅新部下人,夙来发言没节度的,被梅新这么一骂,顿时低头笑嘻嘻道:“我也是浑说,惹您老笑话一会子,我甚么人物,一百个也比不上我们爷一个啊。”
“哦,敢问……你们家女人芳名?”
陆尚猛得一惊,转过甚来看琴袖。本来一身湖绿色洒金缠花缘襈,头上一副白金狄髻头面,比之之前更是焕然清丽,乃至于一见到她竟不知开口说甚么好,一个劲对着她发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