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师爷画图谈痴情[第1页/共6页]
世人齐声轰笑,雷伟更笑得前仰后合。唯独乔万全、绍发兵爷没有笑。
绍发兵爷道:“忸捏忸捏,画技细致之至,贻笑风雅之家。当年在北京混,靠卖书画为生,只是混口饭吃罢了,上不了台面。我这幅画,是按照你们这些天来所说的丁飘蓬画的,你们从这幅画上还看出了甚么?”
有人问他,破案的心得。他淡淡一笑,道:“无所谓心得,瞎猫撞上死老鼠,碰上了。”
临走时,柳三哥问去北京干吗,他只是低头一笑,没说。柳三哥又问:“你是不是想去刺杀皇上?”
七次落第,七次三百零一,二十一年就如许畴昔了,这在千余年来的科举史上,也属初次,空前绝后,绝无独一。这一次,余文章真服了,长叹一声,道:“命也时也,天命不成违也。”
坐在一旁的王小二道:“我晓得他去北京是干啥。”
当时,绍发兵爷余文章刚到保定府做幕僚不久,他自告奋勇,要插手大案的侦办,知府只给他配了两个精干的捕快,本也未曾存有期望,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岂料三个月后,这三桩大案,在他的主持下,一一侦破。
丁飘蓬低头笑笑,道:“私事。”
绍发兵爷捻着三绺髯毛,连连点头道:“说得好,还能看出啥?”
绍发兵爷,姓余名文章,绍兴山阴人,年近四十,中等身材,偏瘦,脸孔清癯,颔下三绺髯毛,只是那双眼睛却显得非常浑浊,从那双褐色的眼睛里,你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你也不晓得他整天在想些啥。走路时,他老是踱着方步,低着头,象是有考虑不完的题目。
轰隆前锋雷伟叫道:“太象了,操,当时,丁阿四就那付模样。”
柳三哥道:“小二,说,他去干咐。”
一张白纸上鲜明画着丁飘蓬,那是他在春桃楼被围时的景象肖像,漂亮、肥胖、目如朗星,眉飞入鬓,鼻梁高挺,上唇微翘,一付倔强傲岸,不畏强权的模样,左手握剑,身上稀有处伤口,流着鲜血,满身精赤,下身围着一条浴巾,光着脚,双目威棱四射,傲视火线,周身弥漫着年青男人那种放荡不羁的芳华生机。
雷伟道:“嫂子,你可真冤枉了我大哥了,六合知己,大哥但是端庄人,他向来没碰过别的女人一根指头。”
余文章的年俸,一点也不比四大金刚少,乃至比在第一线一刀一枪卖力的四大金刚还多一些。所分歧的是,四大金刚的薪俸是来自国库皇粮,而聘请师爷的真金白银,是乔万全从本身口袋里取出来的,一则,乔总捕头不缺钱,他有很多灰色支出,不在乎这几个小钱;二则,他感觉,缺的就是会动脑筋的人才,偶然,一个好点子,能起到点石成金的感化,足以将化掉的银子成倍的赚返来。
罗阿娟道:“因为你是花心,他不花。”
余文章就此自认不利,看破功名,落魄不羁,沦落京师。开初在琉璃厂租个门面卖书画,混口饭吃,厥后,保定知府得知后,就托人带封手札给他,邀他去保定做幕僚,保定知府本是他的同窗,平时又谈得来,他便欣然前去,在保定府落下脚来。
就在柳三哥苇塘救下丁飘蓬的当天,老龙头也在狐狸岛一举摧毁了金毛水怪最后的巢穴。水道弟兄与捕快们会同岛上乡绅,将金毛水怪的宅院全部儿包抄起来,从宅院的地窖里起出了成箱成箱劫来的金银珠宝,堆积成山,箱上有各镖局的字号、铅封、封条,有些箱笼已被撬开,铅封、封条破坏,箱中金银较着已动用过,多数箱笼复原封未动呢,乃至连封条也无缺无损。这些赃物恰是积年来在淮安府一带水域遭劫的镖局失物。铁证如山,乡绅们目瞪口呆,想不到平时彬彬有礼的黄头毛,竟是个心狠手辣的江洋悍贼。至此,金毛水怪的犯法团伙已被完整摧毁。他在狐狸岛已无立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