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命悬一线柳三哥[第1页/共4页]

他悄悄记取船儿行进的方向，船一向在向西北走，东边的岸线已看不见了，四周是白茫茫一片湖水，远处有星星点点的几个小岛。风越吹越紧，湖中波浪澎湃，划子在波峰浪谷间穿行，老渔夫道：“如何样，到中午了，想找个小岛歇息一下吗？”

老渔夫道：“来了来了，我在找酒呢。”一会儿，他一手拿着碗筷，一手提着把铜制酒壶，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老渔夫道：“没那两刷子，牛得起来吗？”

老渔夫举起了匕首，阳光反射在匕首刀刃上，非常刺目，柳三哥几近睁不开双眼……

柳三哥道：“你是呈子口呀？！”

柳三哥道：“哈哈，你好酒？又好财？”

柳三哥道：“总不能每天有吧，再说，我又不是富商富商，就是有，也不会抢我吧，你看，我割割无肉，杀杀无血，找我的费事，没油水。”

柳三哥道：“死生有命，繁华在天。白叟家，别老将强盗强盗挂在嘴上好不好，这事儿不能多说，有些事说多了，说着说着，就来了。”

老渔夫道：“懂了，就得死了，不死，你永久不会懂；不消求，求也是白求，我白叟家的心又狠又毒。我问你，你是不是三十六条水道的人？是不是探子？”

美倒确切美，是一派江湖荒漠苦楚之美。

老渔夫道：“喝酒酒风要好，喝醉了不能闹酒疯，‘二黑’的酒风不好，不试不试。来来，兄弟，把酒满上。”他提着酒壶，给柳三哥的碗又倒上酒。

老渔夫道：“你这猫叫‘二黑’？”

他从湖里舀了一盘湖水，泼在柳三哥脸上，柳三哥缓缓醒来，展开眼道：“哇，真是好酒，才喝两口，就美美地睡了一觉。”

老渔夫在自家碗里倒上酒，美美地呷了一口。柳三哥奇了，问道：“咦，白叟家，同是一壶酒，为甚么你喝了没事，我喝了就昏倒了呢？”

老渔夫道：“‘二黑’想喝，就让它喝一点嘛。”

柳三哥问：“那就好，从运河去高邮湖如何走？”

老渔夫哈哈大笑，道：“倒也倒也，你酒里下了‘迷魂散’，叫‘一口倒’，不消多，再高大雄浑的男人，喝了一口，也得倒啊。”

柳三哥却手舞足蹈，欢声道：“哇，真美，令民气旷神怡。”

柳三哥双手捧着酒碗道：“谢啦。”一仰脖就喝，只喝得两口，他双手一撒，便仰天倒下，酒洒在衣衫上，碗掉在青石板上，砸得粉碎。

老渔夫道：“你晓得得好多啊，年青人，偶然候晓得很多，不是功德啊。我老头子是个酒鬼，啥事儿不问，只晓得‘小民有酒日日醉，鸿钧老祖千万岁，不管春夏与秋冬，干活赢利不怕累’，我尽管赢利糊口，懒得管世上的事。”

船开到一个荒岛背风处停靠，船缆系在树上，柳三哥问：“有鲜鱼吗？”

老渔夫道：“是。不过你要听我的，如果一怕一乱，不翻才怪。”

柳三哥从船舱里拿张竹椅出来，坐在船面上，阳光亮媚，晒得人周身镇静，黑猫也在船面上伸展着身子，晒太阳。他道：“白叟家，你是高邮人吗？”

柳三哥道：“你不是说，有你在翻不了船吗？”

老渔夫喝得醉熏熏的站起来，眼里腾起了杀气，拿起石上的匕首，板着脸，向柳三哥走去，柳三哥道：“白叟家，求求你，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全仗着我写字卖画为生呢。我死了，百口人就得去乞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