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页/共3页]

林然然带着弟弟mm下了车，饶有兴趣地顺着街道安步。临安县人丁有几万人，算是个大县城了。现在恰是年关，城里到处可见肩背手提的农夫，想来都是进城置换东西的。

了不得，拿本身当皇太后了。不过这年代供销社一统天下，大到“大三件”，小到一根针、一块糖，都只能从供销社里买。这些售货员说是太皇太后也不为过，统统的物质都把握在她们手里。

老太太揣摩开了，暗盘上生果糖一块六，奶糖两块三，这个价贵是贵了点，但还在她的接受范围内。老太太后代都出息，逢年过节没少贡献，她不差钱，票就更很多了。

“没糖票你瞎捣甚么乱？”售货员一顿嚷嚷，把糖果又倒了归去。

林然然笑吟吟道：“您家孩子也很乖啊，也不护食儿。”

售货员按住她的手：“哎，票呢？”

“称半斤生果糖，感谢。”

“不……不想。”小景摇点头，口水却不听使唤地哧溜一下。

老太太欲言又止地看着林然然，可林然然气定神闲，一脸不知以是然地跟她对视，仿佛真的甚么都不懂似的。老太太叹口气，拉着林然然道：“女人，跟我过来一下。”

“小景，想吃吗？”林然然看到弟弟的神采，弯身问道。

林然然丢人地捂住额头，她如何忘了这一茬呢？林然然只好拉着弟弟mm走到一边，小秋懂事隧道：“姐姐，我们不想吃糖。”

林然然内心格登一下。把这茬给忘了，她没糖票！

林然然笑道：“这个是我……我家亲戚从上海捎来的。”说着，掏了一颗糖给那孩子。

林然然思考着，一时候没有答复。她的沉默被老太太当作了回绝，老太太忙道：“女人，我这小孙子每年就回我身边呆一个月，我这个做奶奶的，咋也不能亏了孩子的嘴啊。要不你奉告我，你这亲戚在哪个省会供销社买的糖，我写信任人买去。”

三个孩子都站在供销社门口，这里人来人往也不怕被拐了。林然然这才跟着老太太走到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这里僻静，好说话。

不过人家这么风雅，老太太忙道：“元元，还不感谢姐姐。”

供销社的糖果也就饴糖、生果糖，乡间孩子能吃一小块冰糖就高兴得像过年了。至于奶糖，那是敷裕人家才舍得买的，办功德的时候每人散几颗，图个面子。两个孩子哪吃过这么苦涩的糖果，含着沉醉地咀嚼，早把生果糖忘到脑后。

售货员撇着嘴，伸手道：“票拿来！钱拿来！”

林然然的脑筋缓慢转动起来。糖、油、粮食这些她临时都不缺，她要些甚么票好呢？

“好吃吧？”小景凑畴昔道。

“我票是不长幼，都攒着呢。你要些啥票？”老太太问道。

“啊！糖！”小秋小景围着她又跳又嚷，小脸上阴霾一扫而空。

这时候倒买倒卖是倒把投机罪，买卖东西都得说“换”。

老太太猜疑地看了林然然一眼，这女人气质表面都出挑，三姐弟穿戴打扮却很寒酸，可这年初，谁家都缺嘴儿，这女人竟然舍得顺手把这么贵的糖送人。

像有些热点物质，红糖、布料、胶鞋，拿票都买不着。上供销社问，永久是两字儿――缺货！但如果熟人，售货员就能变戏法儿似的给你拿出来，另有便宜措置的瑕疵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