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诈[第1页/共3页]
胡南景公然不负绵英所望,公开里派人前去联络了三位御史。固然比不得泰慊同的威势,但他好歹是四川布政使,亲信部下实在很多,是以避过故意人的耳目并不难。至于连玉常等三人则是喜出望外,天子的心机他们清楚得很,不过是速战持久,不能旷日耐久,更不能拖泥带水,是以他们只能抓住泰慊同和孙雍不放,以他俩为冲破口,竟是不能牵涉到别人。可惜胡南景不晓得这一点,不然恐怕早几天就和盘托出内幕了。
“施主但是与人有约?”连玉常刚踏入禅寺后院,便见一个小沙弥吃紧境地上前来,双掌合十见礼道,“此地乃是我寺私产,多有朱紫在此盘桓,如果施主并非受人所邀,还请移步前院随喜。”
连玉常一进万梵刹大门,便不由皱起了眉头,幸亏他本日特地改换了装束,不然只看那边边一众官眷,便不消出来了。固然他也算已经名噪天下,但三十几岁的年纪在一众中年官员中还是鹤立鸡群,现在又换了一身儒服,看上去又年青了很多,颇像是浅显郊游的士子,是以一起行进中,也没有引来过量的目光。
绵英目送胡南景拜别,心知本身的小小表示定然会被这个老狐狸贯穿,只要有人起了头,恐怕跟风的人便会簇拥而至。固然本身已将相称首要的帐簿送到都城,但深谋远虑的天子能够仰仗这个将泰慊同撤职,却毫不会以此来科罪。上头牵涉的官员明细触目惊心,若不是本身敏感的身份,说不定功绩捞不到不说,到头来还得加罪。朝廷党争是天子蓄意挑起的,也要靠帝王权谋将其压抑下去,这类制衡之道恰是当今最特长的。
胡南景早在事前就和方丈智源大师打了号召,预定了一间干净的禅室。他也是常来常往的客人,脱手又极其风雅,家中每月皆向这里奉上常例银子,是以智源只是略一沉吟便承诺了,还特地派了小沙弥在外间等待着胡南景口中的另一名高朋。
这即是甚么都没说,胡南景愁闷不已,不过把那言语细心嚼碎了,他却品出点滋味来,莫不是此次泰慊同真的要上马?他又摸索了几句,但是绵英点到为止,竟是再也不肯多说了。一个时候下来,胡南景只得怏怏拜别,神情中却比来时带了些分歧的神采。
这几天,万梵刹中来往的多是官家女眷,三位御史大刀阔斧的行动让这些官太太们不约而同地忧心起丈夫的出息来。因而乎,求神问佛便成了独一的路子。她们都是养尊处优已久的人,常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管着家事,间或和得宠的姬妾们争风妒忌,这等时候却不得不将统统抛诸脑后。只要保住了男人的功名出息,本身此后才气安坐妇女之位,是以,寺内攒动的人头中,满头珠翠的占了多数。
这天,前来拜访的便是孙雍的同亲――四川布政使胡南景,巡抚泰慊同在任时,他事事惟命是从,凑趣得像服侍亲爹似的。此时见他有难,心机顿时又活络了起来。论起为官年限,胡南景也是厮混了将近二十年的老官油子了,无法一来出身豪门,多为同僚嘲笑,二来则是朝中大员看不上他,是以固然在各省之间平调了多次,但始终是没法升迁。
仲春初二,三位御史手持天子圣旨进了巡抚衙门,当众革去了泰慊同巡抚之职。事前没有获得一点风声的泰慊同浑身瘫软地接过旨意,竟有一种局势已去的感受。不过量年的宦途还是让他奋发了精力,毕竟四川是他运营已久的处所,天子即便革了他的职,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迫于压力也不得不惩办连玉常等人,然后为他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