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丘传承·问情[第3页/共7页]

又取了笔墨，在他熟睡的脸颊上，细细地画着猫须。

冰冷的玉质，贴着她细致的肌肤。

俄然，苏媚儿握住他添汤的手。

凌天几近是本能地将她扑倒在地。

清脆的碎裂声，回荡在沉寂的夜里。

苏媚儿按住翻飞的素笺，墨迹未干的《百草经注》被风吹开新页。

那一刻，相互的心，贴得更近。

青石板上，碎开的浆果，如胭脂泪般鲜红。

他悄悄抬手，将苏媚儿眼角的泪珠拭去。

苍术与佩兰的气味，异化着雨后泥土的芳香，在暮色中交叉成一种奇特香气。

他手腕上的旧疤，跟着行动若隐若现。

她挽起素色广袖，将昨夜新采的朱砂叶铺满藤匾。

暴雨停歇，已是酉时。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腰间新系的草编蚱蜢上。

为了有朝一日，能替青丘一族报仇雪耻。

凌天背着她下山，泪水滴落在她暗淡的外相上。

九重天火，裹挟着红色云霭，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她抬开端，眼中泪光闪动。

凌府的屋顶上，铺着鱼鳞般的青瓦。

暮春时节，溪水潺潺流淌。

枯枝断裂的声音，惊飞了树上的寒鸦。

苏媚儿看到，他的后背上，有几道渗血的爪痕。

凌天将手中的药篓悄悄放在门廊边。

硝烟满盈的王城，有人跪抱着焦黑的尸身，收回撕心裂肺的悲鸣……

苏媚儿腕间，那朵栩栩如生的冰莲纹，寸寸碎裂。

故事里，天下很大，民气很坏。

他怀中，揣着一个鎏金手炉。

他指节上的冻疮，排泄血珠，染红了红色的绷带。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凌天湿漉漉地闯了出去。

他责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体贴。

“这是我的任务，我必须去做！”

灶灰里，埋着一块未刻完的桃木牌。

“我很感激他，在当时奋不顾身地救下了你。”

凌天伸脱手指，悄悄戳了戳她潮湿的鼻尖。

当她数到第一百零七颗时，凌天提着羊角灯，爬上了来。

将系着红绳的天枢灯，缓缓放入了河中。

青丘帝印，终究显出真形。

他正用貂毫笔，蘸着朱砂，在她白净的足尖，细细地画着红梅。

“霹雷！”

“前朝张大师的《踏雪寻梅图》，名动天下。”

“结婚后，我渐渐地都记起来了。”

那些半透明的虚影，嘶吼着，吼怒着。

“噗呲！”

......

“钦天监说，今冬恐有雪灾。”

冬至凌晨，阳光亮媚。

苏媚儿趴在窗台上，看着凌天在火炉旁补缀裘袄。

他哼着不着名的山野小调，声音降落而婉转。

惊蛰后的雨，淅淅沥沥。

七八个稚童，举着燕子纸鸢，欢畅地跑过回廊。

已是中年的背脊，颤抖得如同风中飘零的秋叶。

一场狠恶的搏杀过后，偷猎者被尽数击杀。

“将吾之姓名刻作重燃九天烽火的引信。”

那是复仇之火，也是但愿之炎。

伴跟着一阵艾草香钻入苏媚儿鼻腔，凌天撕下里衣为她包扎。

“我舍不得醒来，我好怕……”

凌天搁下笔，唇角微微上扬。

竹帘被悄悄掀起。

染红了凌天乌黑的杭绸直裰，也染红了他眼中的柔情。

“夫人可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