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2页/共3页]

“我姐姐是芥园中的一株桂花树，虽说与我姐妹相称，但实在她比我要大很多很多。西王母还未登瑶池之上，她便是昆仑山中的一株小桂花树，是澜南将她移到了天镜山庄。”

“到底是如何回事？”夏侯风急道，“你是从天镜山庄逃出来的？是有人关键你吗？是玄飓？”

墨珑摸索着将手贴上树身，公然有一个声音传入脑中，似挣扎，似□□，声音断断续续，磕磕绊绊。林间的那股绿风跟着这个调子窜上窜下，忽高忽低，仿佛便是言者孔殷而焦灼的表情。

“花着花谢多少回……我已不记得了……”墨客欣然点头，“日升月沉，秋尽冬来，每一日像是都一样，对我而言，并无别离。”

无人接话，也没人晓得该如何接话，上万年的孤单等待，岂是任何言语能够欣喜得了。而不必再等这句话，世人一时也不甚明白。

“当年娘娘升天，三青鸟受命留在凡界，娘娘许他们能够带走昆仑一草或一木。澜南喜桂子花香，带走了她；玄飓喜杏花光辉，挖走了廊下的杏树；羽阙不知为何挑了我，将我种在此地。”听起来墨客也甚是猜疑，“他命我尽管开枝散叶，连绵开来，待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自会返来。可我一向也未比及他。”

“芥园大火，她死了？”他接着问。

“昆仑山上，我与她一起破土而出，一起吸风饮露，一起沐浴日月精华。”墨客行动盘跚，神情中尽是痛苦，“澜南带走了她，一别经年，我想她枝繁叶茂，想她华盖满庭，却想不到她已……”

风愈发狠恶，几近将统统的落叶都卷起，分红数股，在他们周遭猖獗地吼怒，翻滚交叉……

“快跑吧！”白曦极力朝世人喊道，“这林子成精了！”

身为草木之人的莫姬，比他们更能感知到桃花林，她悄悄扒开夏侯风的胳膊：“他没有歹意，他只是在悲伤……很悲伤。”

东里长却明白：“她在芥园多年，根茎早已深植上天下百十里，如何走得了。”

“悲伤？”夏侯风莫名其妙且匪夷所思，“摆这么大阵仗是悲伤？”

他这句话莫姬倒是深有体味，未修人身以后，以草木之身，对于光阴确是没有太多影象，时候就像悄悄流淌过的河水，悄无声气。

莫姬只得又点点头：“你认得她？”

“莫非是天火？！”东里长认识到甚么，悚但是惊。

白曦本来躲在树后，双手扶着树身，蓦地间像是遭到甚么惊吓，跃开数尺，惶恐失措地指着那株树：“它、它……它在说话！”

夏侯风会心，松开莫姬，退开一步，眨眼工夫便已取下背上的铜弓，挽弓搭箭，对准那股愈卷愈急的风……那股风卷了无数落叶在其内，看上去翠绿欲滴，仿佛一条绿龙在林中穿越。

“这么久了……”墨客呆楞着，怅但是失落的神情叫人看了不忍心，“羽阙如何不来？他在那里，你可晓得？”他看向莫姬。

桃花林中，风声忽转凌厉，树上叶子被刮得扑扑而落……世人吃惊，四下张望，还是毫无发觉。白曦胆量最小，躲闪在树后，提心吊胆问道：“会不会是聂季追出去了？还是这林中藏有异兽？”

这墨客径直看向莫姬，语气微颤：“你方才说，你姐姐是昆仑山上的桂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