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子 乘黄论道[第4页/共6页]

释印神笑道：“我本意摸索，不想道长神通了得，使我欲罢不能。你我一旦比武，这小家伙也就走不了啦，与其让他走火入魔，不如让他昏睡一场。”

释燕之忙问：“父亲歇息过了么？”

道观大门紧闭，门外站了一百多人，不乏州县豪客，也有败给释印神的仇家，更有无事生非的江湖闲人，来自四周八方，乱纷繁聚在一起。

一个道人站在碑前，谛视很久，昂首看向火线大宅，那边青瓦连云、绚丽不凡，门首上写了“释府”二字。

顷刻间，修月就像是堕入了一只无形的大茧，口鼻堵塞，呼吸艰巨，但觉那股气势不住爬升，从四周八方向内挤压，修月不自禁步步后退，背靠墙壁，汗如雨下。他望着释印神，心中莫名惊骇，乃至生出错觉：这男人化身为一座山岳，巍然矗立，上接日月，本身在他面前，就如蝼蚁普通。

释印神扬眉一笑，朗声说道：“随机而发，谈不上甚么名号，道长不嫌释某傲慢，就叫它‘大象无形拳’好了。”

释印神哈哈一笑，左手紧握成拳，缓缓向前送出。他脱手迟缓，但却带起一股劲风，势如龙蛇盘走，似左而右，似上而下，似直而曲，似慢而快，平平平淡的一拳，却包藏了无穷的窜改，足以禁止天下间任何武功，敌手不管如何应对，释印神都能抢先一步，将其紧紧禁止。

释印神拂袖而入，但见室内空无一物，席地坐着一个羽士。定眼看去，羽士年不过四十，边幅清癯，须发如墨，双目灿如星斗，于暗淡当中闪闪发亮。

仆人盯着道人，神采发白：“牛、牛……你、你是谁……”

“如非得已，孩儿毫不敢惊扰父亲的雅兴。”释燕之低下头，轻声说道，“您若不信，可见石碑。”

“化缘！”羽士随口答道。

灵道人的劲力却大不不异，何止六重七重，的确千重万重，无穷无尽，每一重劲力均很温和，但是前后相续，连缀不竭，释印神冲开一层，又来一层，比如滴水穿石，逐点逐滴地消磨他的拳劲，又如水银泻地，不竭寻觅马脚，渗入他的内力之间。

释印神走近石碑，谛视旁观，四周释府家人全都屏息凝神。

释印神笑道：“道长好见地，一眼就看破了释某的秘闻。”

转过一道回廊，来到一扇门前，修月躬身让过，说道：“灵道长就在内里！”

世人哄然大笑。释印神也是莞尔，洪声说道：“小道长，你叫我干甚么？”

众豪客一听，均是大失所望，心想这灵道人古怪透顶，如他所说，两人闭门比武，世人看不了热烈，岂不是白跑一趟？

释燕之稍一游移，低声说：“不知谁泄漏了风声，乘黄观外来了很多武林人士。”

“相去不远！”释印神微微一笑。

“那又如何？”释印神看他一眼，“你觉得我会输么？”

“口中之道，唱大风，决青云，引吭九霄，声动万里，以乾坤为肺腑，化虹霓为喉舌，吐龙吟，鸣鸾歌，听无韵之雷，得钧天之乐。”

两人目光相接，便如磁石普通紧紧吸住，灵道人寂如木石，释印神的衣发倒是无风而动，旋风高山而起，刮得门扇来回闲逛，俄然“吱嘎”一声，流派终究缓缓关上。

释印神沉喝一声，第二拳呼地送出。灵道人反手格挡，两股劲力腾空相接，静室中迸收回一阵暴风。两人身形未起，双双向后滑出，就在瞬息之间，拳掌密如急雨，互换了一百余招，脱手之快，超乎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