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子 乘黄论道[第2页/共6页]

“呔！”释印神双目睁圆，俄然收回一声大喝，修月仿佛挨了一记闷棍，两眼一黑，昏了畴昔。

“你当然不要饭。”仆人两手叉腰，面露挖苦，“你要的是钱。”

“虚室生白，无中生有，本就自古相传的大道。所谓大道至简，很多事到了顶儿尖儿，此中的事理也相差无几。”

“父亲！”一个少年飞步赶来，拜倒在地，“您到底赶返来了。”

话音未落，暴风高文，两股绝世大力撞在了一起，冲天尘屑而起。烟尘中，两道人影越来越淡，化为流光幻影，直到完整消逝。

“不要钱？”仆人迷惑起来，“那你要甚么？”

“成心机。”释印神笑道，“道长的道，莫非是乐律？”

这么一来，石碑上的笔墨一变成“天下第二人，人间无足道！”尽扫狂傲之气，成了实足的热诚。

“跑死了两匹马。”释印神跳上马来，拍了拍马背，悄悄叹了口气。那匹良驹口喷白沫，已是摇摇欲毙。

见了释印神，世人低眉垂目，让出一条路来。释印神到了观前，朗声叫道：“灵道人安在？释或人赴约来了！”声如洪钟，屋瓦皆震。

“道可道，非常道，既有人间无双之道，身为羽士，贫道想要请教请教。”

“天下无敌？”道人低眉一笑，伸出右手，指节瘦硬苗条，骨棱棱有如竹枝。他信手一挥，指尖所过，碑上的石屑簌簌而落，“一”字上方多了一横，变成了一个大大的“二”字。

释印神身经百战，赶上过很多妙手，这些人一拳一掌，常常含稀有重劲力，一重紧跟一重，势如江涛叠浪，令人应接不暇，但如许的劲力难以耐久，六七重已是极限，一过此数，必将衰竭。

静室横直不过两丈，释印神步步后退，很快退到墙角。灵道人的守势却如江南蒲月的梅雨，飘飘洒洒，不甚狠恶，但却绵绵耐久，不歇不休。

释印神的“释”字并非他的本名，他无父无母，自幼削发，但是天生派头雄强，好酒喜肉、千杯不醉，身在佛门当中，却耐不住清规戒律，空有一身佛门神功，终归出世出家，成为一代能人。

数百双眼睛盯在释印神脸上，释印神沉吟半晌，点头说道：“灵道长说得是，小道长，请带路吧！”

灵道人深思一下，点头说道：“你从穴道中逼出真气，真是一大创举，如此一来，你满身高低都可伤人，仿佛刺猬之刺，叫人无从动手。”

“你不交运。”仆人摇了点头，“我家老爷上开封去了。”

释燕之忙道：“父亲，这内里只怕有诈！”

“手中之道，持神剑，分九州，摆荡五岳，超出七海，以昆仑为砥柱，振电光为缰绳，缚春秋，挽日月，系过隙之驹，如北斗之恒。

修月背靠墙壁，双腿一阵阵发软，那两股无形之气此来彼往，不但肉身压迫，更是精力培植，刚柔二气像是两只巨手，将他握在手心尽情揉弄，不过半晌工夫，修月两眼发赤，吵嘴流涎，脸上透暴露癫狂之意。

“燕之！”释印神目光一转，投向儿子，“那件事当真么？接到飞鸽传书的时候，我正在大相国寺与智清老衲人下棋。”

道人笑了笑，指定石碑上的那一个“道”字。

“天下无敌不过是浮名罢了。”释印神漫不经意地说，“燕之，你以为我为何要立下这一块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