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危机四伏2[第2页/共5页]
水怜影点头说:“打斗没错,但这敲竹子的声音,清楚就是一支曲子。”说着拢起鬓发,应和敲竹之声,扬声唱了起来:
樊重阵脚大乱,耳边敲击之声连缀不竭,时而敲打竹篙,时而敲打软枪,叮叮叮、咣咣咣,瓜代起落,忽长忽短,开初混乱无章,垂垂连贯起来。
“不张不望?”莲航还没会心过来,乐之扬解下腰带,蒙住双眼,笑嘻嘻说道:“你信不信,我不消眼睛,还是躲开他的竹篙。”
樊重只觉一股肝火直冲脑门,饶是他一贯沉着,也忍不住厉声喝道:“小子,你他娘的不要瞧不起人!”
语声清柔委宛,透出一丝体贴,乐之扬转眼看去,女子俏脸发白,眼中含愁,天光洒在身上,茕茕孤单、仿佛透明,有如一缕烟云,随时都会散去。
这一招“春雪乱梨花”是樊家枪的绝技,软硬齐出,防不堪防。不料乐之扬听出节拍窜改,早已有了防备,玉笛反手一挑,将软枪挑了返来。樊重只觉银光入眼,仓猝低头躲闪,软枪擦面而过,惊出了他一身盗汗。
转到第七圈,赵见淮脚下一顿,双掌齐出,砰地打中乐之扬的后背。后背命门所系,纵有逆气护体,还是痛彻心肺。乐之扬喉头一甜,人已腾空而起,眨眼之间,到了濮阳钊头顶。
樊重这一刺力道实足,不料碰到玉笛,忽地大大泄气,竹篙歪倾斜斜,贴着乐之扬的左胁掠过,嗤的一声,衣破血流。
赵见淮心往下沉,方才一掌,他的“伏虎功”运到实足,开碑裂石,不在话下,谁知乐之扬不但无恙,体内生出一股反击之力,震得他五内翻滚,受了不轻的内伤。
水怜影拈着金针,低眉不语。莲航不堪惭愧,轻声问道:“蜜斯,他、他如何啦?”水怜影回过神来,淡淡说道:“岚耘,你去我房间,将床头的玉匣子取过来。”
赵见淮笑道:“既然老夫胜了,这小我就要归我措置。”反手一招,“濮阳老弟,将这小子捆起来。”濮阳钊回声向前,正要脱手,忽听一声长笑,乐之扬弹身跳起,一张脸笑笑嘻嘻,几近撞上了濮阳钊的鼻子。
竹篙颤栗生风,呜呜作响。乐之扬功聚双耳,听得一清二楚,蓦地后退一步,身子向左拧转。这一转实足奇妙,樊重一篙刺空,气势由此宣泄。他吃了一惊,方要变招,乐之扬玉笛点出,压住篙尖。樊重奋力一挑,想要摆脱玉笛,冷不防空碧顺势一拨,竹篙有如一条活蛇,呜呜呜大摇大摆,势要从他手里急窜而出。
“我死了该死。”乐之扬笑了笑,一双眸子敞亮有神,“如果幸运不死,赵堂主又当如何?”
“好说。”乐之扬笑着招手,“你来。”他连挨两掌,敌手掌力越强,气血顺行的时候也越长,中掌当然难受,顺行倒是大有兴趣,苦乐兼于一身,比如冰炭同炉,此中的滋味难以言喻。
年刀月棍一辈子枪,花枪修炼之难,不在于招式,而在于枪上的一股内劲。劲力贯穿枪身,故能如臂使指,大可刺落飞鹰,小可刺穿蚊蝇。现在内劲断绝、人枪两分,樊重空有一身枪法,三次鼓起内劲,三次都被玉笛敲断,竹篙就像是一道青蒙蒙的影子,跟着乐之扬抡了一个大大的圆弧,俄然间,乐之扬足下一顿,竹篙也跟着停下,二者相隔一尺,均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