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片山微雨1[第3页/共5页]
乐之扬一听这话,如梦方醒,暗骂本身胡涂。西城与盐帮反目,几次提到昆仑山,席应真也曾提起梁思禽远在昆仑,本身一时忽视,竟未联络二者。西城怪杰神通,罕见罕闻,除了梁思禽,谁又能调教出八部之主?但如此一来再好不过,西城八部已到都城,梁思禽也必然就在四周,只需请他脱手,“逆阳指”必能应手而解。
乐之扬硬开端皮,低声问道:“小道愚笨,不知公首要弹甚么曲子?”
乐之扬知音会心,笛声略略一转,立即融入琴韵,极尽轻灵变幻,一如浮云飞逝,缭绕明月四周,又如孤鸿西来,回顾汪洋大海。
“十八?”朱元璋拈须沉吟,“微儿,刚才吹笛的时候,我俄然想起来了。还记得两年前阿谁小寺人么?无怪我感觉小羽士面善,本来他俩长得真有些类似。”
乐之扬挤出笑意:“我要白日……咳……做梦,必然……咳……梦见冷公公脑袋搬场……”
朱微恍然有悟,自发失态,尽力按捺心,按宫引商,鼓起瑶琴。“飞瀑流珠”乃旷代奇琴,琴声圆润如珠,寥寥拨动两下,便似洪波万里,托出一轮皎月。
乐之扬半昏半睡,过了一阵,忽听远处传来脚步之声,仿佛有人踏着快靴走来。乐之扬不能行功,可内力仍在,耳目聪灵远胜凡人,数丈以内,风吹草动均能闻声。
想到这儿,乐之扬一扫愁闷,大为奋发。忽听席应真说道:“梁思禽避世不出,好久没有他的动静了。”
朱元璋抬手说道:“免礼了吧,你本年多大了?”乐之扬悄悄松一口气,低声说:“快十八了。”
“屁!”冷玄啐了一口唾沫,“你瞒过得陛下,瞒得过我吗?陛下认不出你,那是他先入为主,当你已经死了。你想瞒过冷某,那是白日做梦。”
乐之扬见她凄楚神情,心中一阵翻滚:“她方才还好好的,一说到婚事,就一向闷闷不乐,看她的模样,仿佛不肯意嫁给姓耿的小子。”想到这儿,情由心生,横笛于口,一缕浊音在大殿中幽幽升起。
乐之扬后脑剧痛,背脊欲裂,脖子似要断成两截,定眼看去,冷玄一手拎着拂尘,一手捏着他的脖子,脸上干枯无光,两只眼睛冷如冰雪,直勾勾盯着乐之扬,眼底深处,涌出一股狠意。
乐之扬嘴里发苦,心知一吹笛子,必然暴露马脚,转头看向席应真,眼里透出乞助之意。老道也觉无法,朱元璋清楚生出了曲解,但他金口玉牙、专断专行,乐之扬即使不是席应真的弟子,只凭这几句话,也要弄假成真,非做这个关门弟子不成。席应真没法可想,只好冷静点头,表示乐之扬随机应变。
自从当年一别,两人一琴一笛再次协奏,还是默契非常,能静能动,可轻可重,大如天海,渺如微尘,有一江流泻之畅快,也有离妇悲吟之凄冷,澎湃处如风吹海立,幽寂处似月照花林,笛声飘浮委宛,好似人生之无常,琴声隽永流转,又如六合之永久。
“此人活着一日,老是亲信大患……”朱元璋忽地开口,直勾勾盯着席应真,“牛鼻子,你当真没有他的动静?”
老寺人抢先带路,左一拐,右一折,白影萧索,恍若鬼怪,走了数百步,到了一处回廊。冷玄摆布看看,但见无人,蓦地脚步一顿,向后掠出。乐之扬面前一花,便觉疾风袭来。他欲要躲闪,却快不过冷玄鬼怪幻形似的技艺,只觉脖子一紧,仿佛加了一道铁箍,整小我腾空而起,砰地撞在了一根廊柱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