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风流云散4[第4页/共4页]
女子看他时许,点头说:“也罢,我们后会有期。”回身上了软轿,轿夫扛轿上肩,一摇一晃,慢悠悠地向上游走去。
忽听路老抱怨:“蜜斯,你下轿干吗?如许的野人,也配瞥见你的面貌吗?”女子默不出声,点漆似的眸子在乐之扬脸上转了一转,忽又落到那一方石碑上面,轻声念叨:“故父考乐氏韶凤公之墓,不肖子乐之扬敬立。唔,乐韶凤,这名字有些耳熟。”
乐之扬发明来人,肩舆已到近前。举火的是一个半百老者,两个轿夫放下肩舆,各自举手拭汗,此中一人大声抱怨:“坐肩舆轻易抬肩舆难,蜜斯也顾恤一下我们这些夫役,不就是一个吹笛子的羽士么?也值得绕这么大一圈路?”
老头儿唠唠叨叨,女子一双妙目却不离乐之扬的面孔。乐之扬力持平静,两眼望着河面,忽听女子问道:“小道长,你熟谙这位乐先生么?”
乐之扬听得吐舌,说道:“这个朱元璋,他就不怕冷玄背后捅刀子吗?”
乐之扬大怒,正要反唇相讥,忽听肩舆里有人娇声说:“路老,少说两句,打搅了人家上坟,终归是我们的不对。”声音细金饰软,像是一缕箫管。老者听了这话,退到一边,两只眼睛兀自狠狠盯着乐之扬。
走了一程,来到乐韶凤的坟前。他焚香祭奠,挥泪痛哭一场,回想哺育之恩,心中不堪伤感,再想乐韶凤惨死的景象,一股恨火又是熊熊而生。可惜时至本日,真凶仍然未明,乐之扬暗恨本身无能,望着一抔孤坟,满腔悲忿无从宣泄,因而摘下竹笛,吹奏起来,先吹了一支《霸王卸甲》,曲调狠恶,宣泄心中气愤。直到心境平复,才又吹起《杏花天影》,安抚寄父在天之灵。
“啊!”乐之扬失声惊呼,“朱元璋死了?如何,如何会……”
道清挽着乐之扬有说有笑,那一副亲热劲儿,就像是几十年的老了解。乐之扬听他一说,也不由飘飘然有些对劲,幸亏席应真先动手为强,说了一大通视繁华如草芥的事理,他才没有被这一剂迷魂汤灌倒,当下笑道:“观主谈笑了,小道有几斤几两?兔子哪儿重得过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