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生[第3页/共3页]
她常日里常是长一声叹,短一声叹,颦一寸眉,蹙一寸眉,最糟糕的又莫过黯然垂首,整天不语,三哥来了,说几句疯话怄一怄她,实在反倒令她有了些活力。
李姐姐闻言,瞪大了眼看三哥。
三哥这话似在夸李姐姐貌美,我真怕她嗔怒,拂袖而去,没猜想却见她脸上出现了红晕,垂首默不作语。
听她说得这般神奥秘秘,我猎奇心大起,一口承诺她说好。
三哥意味深长一笑,说:“人间男人并不尽都如此,我便不学他。”
三哥淡定地持续说:“司马相如离蜀赴长安时,曾题桥柱曰:‘不乘赤车驷马,不过汝下也’,他身后,天子还从他家中取到一卷谈封禅之书,足见这是个顶没骨气的文人,我读书可不学他邀功名,做那等恭维阿谀的文章。巴蜀之地,小王还未曾踏足,不知今后可有幸请李女人领我游历一番?”
李姐姐动容说:“啊,三王子操心了。”
三哥持续说道:“固然,‘心惊’二字终是免不了的。等子规啼红了杜鹃,我采撷了奉与女人簪鬓,届时二花交相辉映,老是要惊煞旁人的。”
我跟着李姐姐学跳舞,文舞武舞都学,硬的刀剑棍戚,软的水袖白纻,我都能把握自如了。再厥后,终究我做到了真正的过水无痕,这一天李姐姐就和我说她要教我跳最后一支舞——《凌波舞》。
李姐姐的脸更红,就拉着我去练舞,不去理睬三哥。而我的心却已飘到了彩云间,那杜鹃花是如何的红?那猿猴的叫声又是怎个样的?下雨的夜晚又有甚么好怕?
李姐姐不置可否“哦”了一声。
三哥东风一样暖和的声音问:“三怕甚么?”
我看得心醉,把曲子、把跳舞用心细细揣摩了,自发得有些许心得了,再跳给她看,李姐姐说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又说:“过水无痕、折腰抛袖这些技能,我能够传授你体例,催促你练习,但所谓‘梓匠轮舆能与人端方,不能令人巧’,精微奇妙处,心知口难传,只可领悟,你本身渐渐悟吧。这舞能够用平生去跳,我或许也是太心急了,你现在小,等今后经历多了,天然能体味其中滋味,抑或会有和我不一样的感受,有不一样的解释。”
三哥愣了下,恍然了,媒介不搭后语说:“你姐姐她们或许都不懂呢,你也最好不要懂,我们王室的公主平生华贵,无忧无虑最好。”
我说:“我只担忧本身力浅帮不上忙,又如何会不肯意。三哥常叮嘱我要分一分你的忧愁。”
三哥用白玉折扇悄悄敲了下我额头,也引典回我说:“‘未之思也,何远之有?’都是和你的李姐姐学坏的,铁石心肠。”又说三姐信里十句话总有五句是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