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4页/共7页]

“贺郎君，到了。”带路的官员在外头道。

这就是长安。

挂着“鲁王府”的匾额，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经摘了，但这两扇大门，门口石狮子，乃至四周街景，贺泰又如何会不认得？

要说高兴，实在也不是一点都没有。

十一年前他还未当官，对于贺泰，黄主簿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先时上面让他来办这桩差事的时候，他还难堪了好久，不知该用甚么态度来面对贺泰。

几人一道入内，县令谭今也在，贺家人都齐了，张韬面色一整，起家走到厅堂正中，从侍从手中翻开的木匣取出绢帛。

虽说贺泰之前已经有了心机筹办，但在闻张扬韬念出“回京”二字时，仍不由震惊心选，红了眼眶。

贺穆哭笑不得：“我还当你在严峻甚么！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陛下虽是九五之尊，也断不会干出拆散别人姻缘的事来。”

长安，天下之脊，中原龙首。

周翊：“司马匀是走了，但房州大小官吏，但是一个没动，那些人早已构成好处联盟，使君突然插入此中，岂不如同外人普通，若想有所作为，恐怕另有很多事要做。”

实在的，触手可及的美。

周翊笑道：“去官一身轻，届时就半点烦苦衷也没了。”

以赵氏当时在鲁王府的职位，要说她处心积虑帮父亲暗害先太子，贺湛是不信的，赵氏底子没阿谁本事，也没阿谁职位。她要么是被操纵了，要么是冤枉的，总而言之，背后那人的目标已经达到了，赵氏成为一枚废棋，当然只要死路一条。

欢畅之余，她不免勾起内心深处的忧愁，却又不知从何提及。

贺泰还未答复，马车就已经停下。

与太医一道的，另有贺家的老熟人――当日去贺家奥妙宣旨的那位内侍马宏。

莫说贺熙、贺歆他们，就连贺泰，自打来到房州以后，都没吃过如许的席子了，那一口胭脂鹅脯入嘴，久违的味道，竟有种令他堕泪的打动，忙悄悄低头，揩去眼角潮湿。

谭今带着周翊亲身前来送别，连带送了贺泰很多礼品，此中另有些金银铜钱，说得也很动情：“贺郎君与我同住竹山数载，更有磨难之谊，此去京师，费钱之处必然颇多，多带一些，也能便宜行事。”

张韬轻咳一声：“齐王殿下为司马匀讨情，说是本朝建立之初，他曾帮手制定律法，陛下念及他以往的功绩，便只以降职处罚。”

不由自主地，凡是瞥见一丁点熟谙风景，他就忍不住指导起来，说完又发笑：“瞧我，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些食肆说不定早就易主了！”

世人皆施礼谢恩。

统统人都看呆了。

贺泰以袖擦拭眼角，牵起嘴角道：“我这是欢畅，不知张侯何时出发？”

“三哥，天冷了，归去吧，文姜必定已经做好饭了。”

贺穆几个不由红了眼眶。

贺泰深吸口气，抚平衣袍褶皱，缓缓跪下。

万里行路，始于足下。

贺泰：“寒舍粗陋，恐怕难以接待高朋。”

宋氏嗔道：“我这不是怕落下了东西，先检点检点么？”

“三哥。”他轻声道。

张韬劝道：“这是丧事，贺郎君何必伤感？”

谭今一愣：“为何？”

谭今垮了脸：“哎，你这么一说也是，我还不如当回我的竹山县令算了！”

贺穆拍拍她的手：“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之此次能归去，是皆大欢乐，更是好动静，明儿你带着阿歆去跟岳父岳母道个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