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第1页/共4页]

说了一串，才到重头戏。

“涂南。”一声警省的低喝，肖昀终究开了口。

“我们现在地点的是第六窟，位于全部窟群的第二层，始建于五胡十六国期间的北凉，是典范的北朝式平顶方形覆斗顶窟，距今已有一千六百年的汗青，是我国最早的佛教石窟之一……”这些讲解词一天八百遍的说，讲解员几近都会背了，双唇机器开合，腔调毫无起伏。

涂南右手甩两下水，摘了脖子上的吊牌，干脆利落地往他面前一抛。

“啧！”几个组员纷繁给涂南使眼色。

走了几步，他忽又停下来，转头说：“涂南，你如果能沉得住气，也不至于弄到这一步。”

“哦……”

讲解员手里打着支手电筒，射出的那束光就比如上课时教员手里的教棍，指到哪儿大师就看到哪儿。

洞窟里不能大声鼓噪，徐怀佛前起火，先自忍了七分，他本身又不是个暴躁的人，语声压抑，脸上青白，憋了一肚子气闷焦心。

“如何阿谁洞不让看啊？”

涂南细细地刮着指甲，没有昂首：“你这话是作为前同门说的，还是作为前男友说的？”

涂南站得最靠里，挨着比她高一个头的画架，半昏半暗中拉出一道瘦条条的身影。

徐怀手腕抖了两下，颤颤指向涂南，手电还没关，那束光就直直地照了畴昔，打在她白生生的脸上。

“来，大师重视往这里看，这就是这里最值得一看的壁画了。”

“眼妙手低，我就不该让你独挑大梁！”

前人画壁，先人临摹，固然体例千秋各别，但讲究的都是最大程度的复原。

涂南吐了口气，拎着两只湿哒哒的手站起来：“那一笔是我画上去的，任务就是我的，跟你没干系。”

茫茫西北古道，一处山崖上错落着大大小小十数座石窟遗存。早些年还无人问津，这些年却跟风似的被带起了热度，现在已是人满为患。

窟里的造像，背后的汗青，哪怕地上的一块砖都能详细地说叨一番，一个字都不带停顿的。

“那我不开闪光总行吧？”

石窟群地处河西走廊，雍凉之地，佛教东传的要道，丝路西去的咽喉。这幅壁画代表的是当初佛教传入中原时的过渡形状，奇特瑰丽，意义不凡。

好一会儿，徐怀说：“画不消重摹了，你退组吧。”

废都废了，她伸手一蹭，指尖沾了点泥泞，搓来搓去，没有说话，昂首扫见洞口的肖昀，眼动了一动移开，他也转头避开了。

五个字的微信动静，统统就结束了。

在场的几个组员闻言也是目瞪口呆，他们手上有别的临摹任务，明天是特地跟着徐怀从几千千米外赶过来的，还觉得涂南这边就快完事了，谁晓得出了这么大的状况。

“少给她摆脱，人家肖昀第一次挑大梁的时候如何就没出错误？”

一束手电亮光起来，徐怀脚下跨出一大步，先照了照头顶，又照了照地上画架撑着的画板。

墙上，头顶，烟蒙乌青的画面流转，回旋，绕升……

又是一个旅游淡季。

“好吧，教员说得对，我的心机是不在壁画上。”

“行啊，敢情你这是把临摹当创作了，我真是白教你了。”

涂南瞄一眼画板，画面诸色纷杂，浑浊不清。

肖昀站在水边，跟她隔了快有一米远。

“我画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