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步步错（一）[第1页/共4页]

三妮花招小脸，满脸是泪叫大伯，叫奶奶，三步一转头的舒老迈被舒大嫂硬拖着走了。

宣统二年，虚算六岁三妮成了父母皆亡的孤女。

小天井角落中放了一个大石磨，借着月光，舒老迈正在推磨。切成块的魔芋放进石磨中，跟着舒老迈的手臂不住挥动，深灰黏稠的魔芋汁水顺着磨盘口流到大木桶里。

“哦。”三妮搁下碗，翻开了铺子小门。

临街的一楼都是店面，木板一张张卸开，大小不过十平方米的店铺就暴露全貌，铺子最内里凡是会有一条只供人通行的狭长甬道，走过暗淡的甬道，天井泄下微光，前面才是真正的居处。

乐山县位于岷江、大渡河、青衣江交汇处，史称“天下风景在蜀，蜀之胜曰嘉州”，本是山川秀发，商贾喧阗之所，遭到反动党事件打击，那些贩子们也不得不缩着脑袋，被县衙抓住了又会有巧立项目标“分摊”。

“大娘，三哥和三嫂，掉到山崖下，不幸去了……您要节哀。”

舒老迈从侄女手里接过木盆，摸了摸她脑袋，叹了口气将水倒入魔芋中。

勤奋的小侄女又帮着烧火，等天光透亮，魔芋豆腐也出锅成形摆到了店里。

都申明前西湖龙井贵，峨眉山茶集川蜀山川精华，芽叶细嫩，色翠香幽，不如明前龙井精贵，却另有一种山茶的野趣，并不愁销路。

亲奶奶讨厌她，二伯娘心疼她却养不起，大伯爹也木讷诚恳。

借着月光，三妮发明豆腐店门前已经围了一圈人，大多数是街上的邻居，另有几个是她不熟谙的陌生男人。

三妮被她一巴掌打翻在地，舒大娘哭得鼻涕眼泪横流。

三妮被奶奶一瞪，碗里的鱼肉不敢吞下去。

一大盆豆瓣红烧鱼，一碗鸡蛋炒韭菜，一盆萝卜和魔芋豆腐烧得猪大肠。

舒家三兄弟未分炊，舒老迈两口儿运营着魔芋豆腐店，舒老二则有一手木工活，常日里早出晚归，在县城一家铺子里做活。舒老三娶了一个茶女为妻，腐败恰是采茶的机会，两口儿都住在峨眉山的茶园里，将六岁的女儿扔在家里由老母顾问。

两口儿豪情好，舒老三就和她一起去，为她拉绳索。

生女儿的媳妇就没职位，连带舒老二和舒老三都被舒老太压着不能分炊。两个伯爹一起扶养舒垂教员的四个小子，舒大嫂还要经常指桑骂槐，以是二嫂是和老三家站在一队的，经常护着三妮。

两层楼的小四合院围着天井，算上半人高的阁楼，也不过是八间房，却住着三户共十四口人。

办完了父丁忧事，在奶奶和大伯娘做主下，堂哥将她送到了父母出事的茶园。大伯娘茶园门口撒泼打滚，要茶园老板卖力赡养她。

一家人里，就只要诚恳的大伯爹，和裹了小脚常常被人舒大嫂骂的二伯娘还算照顾三妮。

邻居们出声安抚，抬着舒老三伉俪尸身返来的茶工们在给舒老迈讲事情产生的颠末。

舒老迈和舒老二也红着眼眶抹泪，舒家的孩子们被大人吓哭了，只要三妮，扶着门框，竟是呆了。

茶工们找到伉俪俩时，他们摔在一块儿，只要衣服还能辨认出身份，早就没有了呼吸。

“哎，来了！”

舒大嫂和二嫂都哭起来，将舒大娘搀到了椅子上。

舒大嫂指桑骂槐说的就是二嫂，舒老二还要赢利供家用，舒二嫂缠着三寸弓足尖尖小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舒大嫂看妯娌不扎眼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