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8页/共9页]

是夜。

……

薰衣悄悄皱眉：“实在，枫少爷他――”

天上的玉轮如银盘般洁白，淡淡的雾气仿佛一层袅袅的白纱，萤火虫不知何时已然飞走。

但是，她已经长大。

“……嗯。”

夏季的竹林。

她的手指生硬发青。

如歌咳着拍拍她的手，浅笑道：

沉寂的月光。

纯洁而得空的豪情。

她只要她的爹。

黄琮喜得张口欲言，但是终究忍住，对薰衣笑道：“薰衣姐姐在清算药碗吗？”

战枫恍若没有闻声。

紫檀灵案上，一个灵牌。

她紧紧地望着他，只觉胸口一片火烫，象驰驱疲累已久的人终究找到了家，一时候竟再也说不出话。

在夜空中和顺灿烂。

有些倦怠。

她披着厚厚的大氅，手握一卷书，悄悄咳嗽着。她的脸庞日见肥胖，薄弱的肩膀仿佛悄悄用手指一触就会碎掉。

但是，一贯握有重权的青火堂堂主裔浪对战枫甚为恭敬，对不满战枫的言行奖惩极严。垂垂地，再没有人等闲对战枫有微词了。并且，名义上担当庄主之位的烈如歌自回庄后一向身材不适，没有过问庄内的事件。她的庄主身份，仿佛只是一个称呼。

乌黑的绫幔在夏季的北风中“呼呼”地扬舞！

如歌放声大哭。

她病了吗？

她不该该穿红色。

“好。”

茶盏冰冷。

“风白局？”

能够使琉璃般斑斓的晶体幻幻重生。

“如何？”

如歌轻声道：“我如何会思疑你呢？”她笑着，悄悄瞅他，“莫非我还会思疑，爹是被你害的不成？”她浅笑得好象在说一个笑话，眼眸却细细打量着他的神情。

灵堂中来客很多，有几百人之众，武林中各门各派皆有前来。

半晌，望着她，他的眼底缓缓沁出一抹温和的蓝。

如歌暗自惊奇，战枫向来刚强，如果没有获得想要的答复，不会等闲放弃的。她不由看了他一眼，却恰好碰触到他深蓝的眼眸。

夜色中的湖，雾气升腾。

前来记念的来宾中，有很多曾经插手过一个月前战枫的婚宴。当时的烈火山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烈明镜朗声大笑，满面红光……

她的睫毛悄悄扬起，在阴暗的烛光下，映出一片斑斓的暗影。她凝睇着冰冷的战枫，宣布――

那冰芒固结着泪水……

眼泪和鼻涕在他的衣裳上众多成灾，她象个惊骇的孩子，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裔浪的眼神仿佛是死灰色的：“战枫只要代庄主之职，很多事情才便利措置。”他又淡淡望向如歌，“不晓得蜜斯的意义……”

望着灵牌上爹的名字，她的瞳孔垂垂收缩，眼底仅存的亮光一点点消逝。她向前走了几步，脚步是踏实的，象在恶梦中无措的人。但是，待她走到灵前时，背脊已经挺直，不见一丝颤抖。

她的笑容敞亮：

“为何？”

“我听丫环们公开里说――”

“师兄，你如何会在这里……”他应当在南边与倭国的军队作战，如何能够俄然呈现在她的身边。

月光下的树林中。

如歌身上披着麻衣。

玉自寒紧紧抱住她。

她回身欲走，终究忍不住又向湖边阿谁红衣如血的人望去。

他望着她裹着红色大氅却仍然显得薄弱的肩膀，微微红肿的眼眶和脸颊上残存的狼狈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