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4页/共5页]
一日方坐愁间,忽阍人通海石至。沧客喜,急出门迎以入。方欲展寒温,海石忽惊曰:“兄有灭门之祸不知耶?”沧客惊诧,莫解以是。海石曰:“久失闻问,窃疑近况,一定佳也。”沧客泫然,因以状对,海石唏嘘,既而笑曰:“灾殃未艾,余初为兄吊也。然幸而遇仆,请为兄贺。”沧客曰:“久不晤,岂近精‘越人术’耶?”海石曰:“是非所长。阳宅风鉴,颇能习之。”沧客喜,便求相宅。导海石入,表里遍观之,已而请睹诸眷口。沧客从其教,使子媳婢妾俱见于堂,沧客一一唆使。
番僧
泥鬼
至倪,海石仰天而视,大笑不已。众方惊奇,但见倪女颤栗无色,身暴收缩仅二尺余。海石以界方击其首,作石缶声。海石揪其发检脑后,见白发数茎,欲拔之,女缩项跪啼,言即去,但求勿拔。海石怒曰:“汝凶心尚未死耶?”就项后拔去之。女顺手而变,玄色如狸。众大骇,海石掇纳袖中,顾子妇曰:“媳受毒已深,背被骗有异,请验之。”妇羞,不肯袒示。刘子固强之,见背上白毛长四指许。海石以针挑去,曰:“此毛已老,七日即不成救。”又顾刘次子,亦有毛才二指。曰:“似此可月余死耳。”沧客以及婢仆并刺之。曰:“仆适不来,一门无噍类矣。”问:“此何物?”曰:“亦狐属。吸人神情觉得灵,最利人死。”沧客曰:“久不见君,何能神异如此!无乃仙乎?”笑曰:“特从师习小技耳,何遽云仙。”问其师,答云:“山石道人。适此物,我不能死之,将归献俘于师。”言已告别。觉袖中空空,骇曰:“亡之矣!尾末有大毛未去,今已遁去。”众俱骇然。海石曰:“领毛已尽,不能作人,止能化兽,遁当不远。”因而入室而相其猫,出门而嗾其犬,皆曰无之。启圈笑曰:“在此矣。”沧客视之多一豕,闻海石笑,遂伏不敢少动。提耳捉出,视尾上白毛一茎,硬如针。方将检拔,而豕转侧哀鸣,不听拔。海石曰:“汝不法既多,拔一毛犹不肯耶?”执而拔之,顺手复化为狸。纳袖欲出,沧客苦留,乃为一饭。问后会,曰:“此难预定。我师立愿宏深,常使我等遨世上,拔救众生,一定无再见时。”
异史氏曰:“登堂索睛,土偶何其灵也。顾太史抉睛,而何故迁怒于同游?盖以玉堂之贵,并且至性觥觥,观其上书北阙,拂袖南山,神且惮之,而况鬼乎?”
莱芜刘洞九官汾州,独坐署中,闻亭外笑语渐近,入室则四女子:一四十许,一可三十,一二十四五已来,末后一垂髫者,并立几前,相视而笑。刘固知官署多狐,置不顾。少间,垂髫者出一红巾戏抛面上,刘拾掷窗间,仍不顾。四女一笑而去。
一日年父老来,谓刘曰:“舍妹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