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婚夜[第2页/共3页]
太子娶本身,不过是为了引未死的李景喻回京伏法。
闭目之时,脑中俄然响起她幼年时,李景喻眼含戏谑的凑在她耳畔轻吟。
“蒹葭,镇国公府现在式微,你父亲又因谏言北伐边镇叛将被众朝臣弹劾,几乎被掳夺了爵位,被圣上不喜。当今独一能救我们家的,便是你了。”
可世事无常,两人还未正式定下婚约,而镇守北境的李景喻的父亲李靖舒突染恶疾暴毙,北境少了威名赫赫的战将李靖舒,毗邻北境的柔然国蠢.蠢.欲.动,欲南下攻魏。
顾蒹葭瞪大双眸望向太子。
面前刀光剑影中,李景喻徒手杀了十多人后,终究不敌,倒在了血泊当中。
阿耶正值丁壮,不过三十几岁,双鬓已然斑白,望着她神情悲戚。
“蒹葭,喝下这杯合卺酒,你就是我的太子妃了。”
酒盏回声而落,酒水撒了一地,灼痛了她的眼,又灼痛了谁的心。
她话音未落,忽的,门外响起数道纷杂的脚步声,伴跟着仓惶的声音传入房中。
门外稀少月色撒出去,照亮了他硬.挺的面庞,他呼吸几不成闻,双目哀痛的望着她,断断续续的道:“我....从未悔怨。”
边疆镇县沦亡叛军的八百里急报传入朝堂,朝中肱骨之臣以阿耶(父亲的称呼)为马首是瞻,奏请年老昏庸的嘉宁帝出兵平叛,却被骄横骄傲的嘉宁帝以“宵小何惧”等为由所拒,阿耶更被按上“妖言惑众”的罪名,禁足家中三月,罚三年俸禄。
太子满面红光,挽上她的手臂,举起酒盏凑在唇边,眼神表示她喝下杯中酒。
“如何不拦住他?本日但是太子大喜的日子,不易见血。”
而作为家中独女的顾蒹葭,此次,所嫁之人,乃是当今太子李贡献。
所谓高门出贵女,繁华连延,也不过乎如此了。
在她泪水昏黄中,李景喻唇角含笑的咽了气。
那一日梨花雪压枝,莺啭柳如丝,几十里红绸送新妆。
李景喻在北境民望甚高,又是皇亲贵胄,此次嘉宁帝对北境生乱熟视无睹,任由李景喻擅自出兵平叛。待北境之乱耗掉李景喻大部分兵力后,若李景喻活着返来,再治他个越俎代庖的罪名,自此,撤除李景喻这个亲信大患。
“何况......何况还是圣上允了恭郡王过来的。”
与此同时,叛军不太短短一月堆积十万雄师,以大魏贪污成风,暴敛赋役为号举旗南下,自北境高阙戍起,连番攻破沃野镇,怀溯镇,烽火燃致边疆生灵涂汰,浮尸千里。
自此,李景喻回北境袭了父爵,镇戍边关的同时,为父守孝三年,两人婚事担搁下来。
而众所周知,嘉宁帝年老昏庸,朝政之事多被太子把持。
龙凤红烛在燃,屋中帷帐低垂,一片昏红。
顾蒹葭侧目,望着跳动的烛火,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声道:“蒹葭与恭郡王李景喻本来不过口头婚约,当今他父丧未满三年,他又多年镇戍边疆要地,日长夜久,蒹葭......对他的这份交谊也就淡了。”
一个月前,阿耶虎目含泪,一言不发。
“摆布......不过是我们没缘分罢了。”
“蒹葭,记着了,嫁人后,统统以家属为重,莫要率性,触怒了太子。”
她倒是瞥了眼,门外一闪而过的一角绿罗裙,不知何人给她下的毒。